思即此,他咬咬牙,狠下心道:“好!你既非要老夫这观音不可,那便给你!老夫要此人今晚便与我儿拜堂成婚,做我儿冲喜夫婿!”
封离眸光一滞,忽感指节勾着的那只手也抽离开来。他侧过头看向李闻歌,眸光惊异,“恩人……恩人这是何意?”
只见她眼中神色玩味又清明,但没等到她回应,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将二人的思绪生生剪成两半,传入耳中的声音既急迫又热切:“老爷!老爷、姑娘她醒了!”
“什么!”
人群瞬间像是被一把炬火点燃一般,沸腾着将话还来不及听完的封离往大门处送,俞老爷子更是什么都顾不得便抬步往楼上奔去。
封离一席青色长衫淹没在了灯火与人影的重叠之中,李闻歌双手抱臂轻叹了一声:“破了人家的劫数,哪能就这么走了呢。”
来都来了,且瞧着吧。
金花生硌脚,她被人潮推搡之间又被人挤了一把,脚下的金豆子瞬间便没了。她回头略略看去,便见不久前与她小声私语的大娘正佝偻着腰卖力地扒拉着旁人的衣衫,伏下身子扯开那些碍事的脚脖子,将地上金灿灿的好东西一个不漏地塞进胸前的布襟里。
她面色充血,耳廓涨红。
李闻歌松了松有些乏累的肩膀,随着那些忙着关门大吉的家仆一并走入堂内。
在厅堂里小坐的老夫人听闻姑娘醒来,早便去了阁楼上不见了踪影。李闻歌方踏入其中,便见几人端着好茶,心照不宣地将封离按在太师椅上,好言好语地夸赞着。
见她来,封离登时便起身行至她身前。借着头顶洒下的光亮,他的眼中蓄着质问,还有疑虑,以及一瞬而过的委屈。
“恩人是要……”封离几乎脱口而出,可又觉得若是问她是否是想要将自己就此丢在这户人家里而后潇洒离去,显得自己太过刻薄。
话在舌尖绕了一圈,他的喉结顺着吞咽的动作而滚动,复而才重新开口:“恩人是看中了那座金玉观音像么?”
他并不清楚她到底有何用意,只能小心试探着去牵她的衣袖,低声附在她耳边道:“若恩人喜欢,我可以用别的法子将它送给恩人。”
言下之意是,不必让他搅进这趟浑水里,更不必拿他来换。
“人家看上你了,我能怎么办呢?”李闻歌避而不答,只是用指尖轻轻推着他的胸膛,令他离自己远了一些。看着他惊讶而无措的眉眼,她甚至不太清楚对方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
这户人家有鬼,他一个魔感觉不出来吗?
“缘分使然,冥冥之中有人驱使着你接下了那只绣球,介因寻果,即便是我们一走了之,有些东西也依旧难以摆脱。”
她可不想走到哪里还被一个冤魂跟着。只不过,这独门高院里头的确有点邪乎,但那鬼在什么地方倒是闻不到一点儿线索。
想着既然如此不若便顺水推舟探个究竟,可看眼前的封离眸光之中不明就里的颜色,她一瞬之间有些怀疑:
这才装了几日凡人,就把自己当成是身边这些人的同类了?
搞这么无辜做什么。
他似乎还在咀嚼她话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