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正大地在宫宴上阖眸养神,睁开眼谁都不搭理,第一句话是要他面前这碗菜……
有点意思。
梁慎予存了试探的心思,不徐不缓地起身,端着那青瓷宽口碗登上台阶,弯腰将之放在容瑟的桌前,笑里藏着探究。
“王爷请用。”
容瑟下意识后退了些许,他不能适应和人离得太近,但也没失态,只是难免诧异。
“本王的好侄儿给侯爷备的。”容瑟瞥了眼面色紧绷甚至隐隐有些震惊和委屈的容靖,心情大好,笑得也更真切了些,“当真给?”
梁慎予打量着眼前这王爷的好皮相,笑时眸如桃花,顾盼多情,偏又气质温润,倒是与传闻中的阴鸷修罗半点不搭边。
话却不中听,不仅大逆不道,甚至还将责任推到他身上来。
“一道菜而已,王爷身份尊贵,有何给不得?”
梁慎予意味深长扫了一眼容瑟,说完便折身坐回自己的位置。
满殿的官员噤若寒蝉,甚至都不敢瞧他们这位新登基的陛下脸色有多难看。
这二位是明晃晃地没把新帝放在眼里啊!
摄政王,权倾朝野,手握兵权。
定北侯,战功累累,重兵在手。
一道菜,在群臣心中被解读出无数可能,譬如这两位是不知不觉间完成了一场隐晦的交锋……
喝到一口热乎蛋花汤的容瑟心情却是不要太好,他既然用了原主的身体和身份,自然也该回报一二,毕竟是重活一次的机会,岂止是珍贵,他做不到对原主委屈含恨的前半生视若无睹。
故而,瞧见容靖吃瘪,自然大快人心。
容瑟美滋滋地喝着蛋花汤,心里还在想他潦草看过的那本原著,许多情节里头都没涉及,譬如容瑟刚才被灌到现在头还隐隐作痛的那些记忆。
但梁慎予现在应当是刚还朝,原著感情线还没完全展开的时候,这人的设定就是面热心冷,骁勇善战的将军,也是霁月清风的君子,容靖这朵小白花情深不悔,爱得如痴如狂,最后感动梁慎予,为他保驾护航。
不过梁慎予确实有从龙之功,不能保证他现在对容靖没有偏心,容瑟仍然不敢放松警惕。
就在他沉思时,容靖再次开口了。
“朕听闻,定北侯还朝入京那日,禁军总督云稚不仅未下马行礼,甚至还刀剑相向——理当重罚!”
容瑟立马向武将那一列看过去,身着绯色官袍的年轻人面无表情地站起身,行礼告罪:“臣惶恐。”
这是自己人。
容瑟手下有一对孪生兄弟,哥哥在府中替他管着生意,弟弟则入朝为官,手中十万禁军,也是容瑟的底气。
原著中没有这段,因为原主被容靖那副作态恶心到,当场掀桌子走人。
容瑟叹了口气。
这得即兴发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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