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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不久,在河内的殖民地保安局每周例行由邮轮送来的函件里,对一次不太成功的搜捕行动作出详尽描述。粗心大意的印度支那激进分子(有时候从事阴谋活动的恐怖分子实在是太疲倦)竟然把一张便条放到旅馆房间的枕头下面。真正的情报,河内保安局没有丝毫犹豫(assezgénéreux,novoudrionsdire5),把原件转交给香港的英国同行。没有意义含混不明的推测,没有装腔作势的客套话。只有一个香港的邮政信箱号,postofficeboxno639。

轻而易举就能查出,邮箱的使用者是个三十出头的贸易商,陈子密(zungtsih),香港的同行立即意识到此人早已是监控对象。深入调查后发现,行事稳重的陈先生有着极其复杂的背景,很难真正弄清他的血统。港口的水手酒吧里有传闻说,尽管有个华人名字,陈先生顶多只能算半个华人。而他的父亲本身也是个&ldo;britishsubjectofixedblood6&rdo;,文件用红色原子笔画出一个巨大的圆圈,圆圈右上角画着一个巨大的弯曲箭头(好像马戏团小丑歪向一边的帽顶),箭头指向一个方框,方框里写着&ldo;siase7&rdo;。

至少有三个河内保安局所关注的对象,与陈先生保持密切的联系。英国人声称出于某种监控策略(萨尔礼少校认为这不过是英国式的傲慢、姑息和疏忽大意),只是对他们进行跟踪和拍照,并未实施逮捕。明星人物是ali先生(照片模糊不清,戴黑领结的西式上装,土著人那种宽大的过膝短裤、格子棉布的围裙,浓眉,巨大的鼻子),就像一匹在东亚大陆上不断奔跑的孤狼,他的行迹遍布bankok8、johore9、aoy10、hankow11,有消息说,此人还去过chita12和vladivostok13,在chita受到过某种专业技术的培训。

有人在打印文件第一页的顶部醒目地写道‐‐

‐‐selonladécisiondelaiiièternationale,leartiergénéralduoventunistevietnaiendé门aradanslesuddelache。sesdiriantsarriverontbient?tdansnotreville(shanghai),leursnosntoesetali。14陈子密先生是一家注册在香港的洋行的中国代理人(中国人把这种职业称作买办)。洋行的所有人是一位德国太太(巡捕房后来查明她其实是个白俄),住在上海法租界的公寓里。皮恩公寓,霞飞路和吕班路15口那幢大厦的三楼。萨尔礼手下一名颇富诗人气质的马赛探员曾把它形容为&ldo;飘散着栀子花和桂花香味的装饰盒&rdo;。少校让人把有关皮恩公寓那套房子里的住户情况查明汇总。有人找来一份标题为&ldo;pernnalitesdeshanghai16&rdo;的卷宗(保甲处负责管理档案的书记们把这份长达十六页的表格叫做&ldo;上等货单&rdo;),发现这个女人一直就藏身在巡捕房档案室里。只是她摇身一变,进入法租界的要人登记册中,此前没有任何人愿意花点力气,把她与码头关卡上巡捕记录案卷中的某个不起眼的妇人联系到一起。&ldo;上等货单&rdo;提供的信息并不多,住址,职业,电话号码。政治部的警官随即展开初步调查,写出报告。现在,这一小叠报告就在他手边。在桌上,在洒满阳光的文件篮里。

薛华立路22号这幢红砖大楼是警务处办公总部。萨尔礼服务的政治部办公室分布在北侧二楼和三楼。大楼里老是有股呛人的松香和石蜡味。萨尔礼少校对付难闻气味的办法是成排地消灭桌上的烟斗。碰到如此潮湿的春天,房间里的气味更难闻。不过一到下午,阳光可以洒满整个办公室。桑树从围墙里一直伸到外面,两个衣着破烂的小孩站在树本路17上,抬头仰望。上海的下午一般是安静的,尤其在这块城南地区。只有隔壁马思南路18捕房监狱里,几只狗不时叫两声。

皮恩公寓的住户是个白俄女人。三十八岁。这位&ldo;梅叶夫人&rdo;‐‐中国人这样尊敬地称呼她‐‐看起来整天忙于她那家珠宝店的生意。店铺就在皮恩公寓的街对面,悬挂着&ldo;eclat&rdo;的店名招牌。就在吕班路的转角上,向着霞飞路的那一侧是橱窗,橱窗被窗帘遮住,门朝着吕班路。店铺是沿街的两层楼房,楼上住着中国人。阳台上晾着中国人的灰布褂,风吹过时,从还没拧干的衣服上,会有水滴落在那块招牌上(看起来这份报告仍旧是那位马赛业余诗人的作品。)。少校鼓励他们在公文报告中尝试更为风格化的写作,细节,他常常说,要不断地描述细节。

珠宝店生意冷淡,自从俄国人大量涌入上海,市面上就出现很多真假难辨的宝石,全都声称是来自乌拉尔山的宝石矿。这些俄国珠宝店里都有一位蓄着大胡子的犹太人,纠结着食物残渣和唾液的肮脏胡子里,似乎还带有亚洲中部腹地的气息,像是那种巨型动物迎风招展的毛发。本地人不太相信在跋涉千山万水抵达上海之后,沙皇支系复杂的表亲们还会把婚礼首饰藏在箱子里。因此,马农特务班一位把业余时间消耗在福尔摩斯小说上的分析家说,珠宝店的营业额连房租都付不起,显然无法让我们尊贵的夫人维持她奢侈的日常用度。

再到后来,有人把那张名单放到他桌上,还在顶端用别针夹上便条,告诉他这是金利源事件中那艘法国邮轮上的乘客。他把名单扔在沙发上,直到马赛诗人的歌喉走音般地尖叫起来,少校才把眼光放到那张纸上。是她,这不是皮恩公寓的白俄公主么?主啊,赞美她的屁股(如果看到名单就能想起屁股,那一定是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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