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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暮渊终于动了动身子，曲起膝盖，准备抬步回到自己的房间，刚转了个身，耳边的声音却倏地一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窸窸窣窣的摩擦声，沈芜弋的声音隔着一扇门传来，在狭小的洗漱间里回响，有几分不真实感：“余暮渊？你在外面吗？”

余暮渊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并无立刻回答。

直到沈芜弋唤了他好几声，他向后退了几步，拖鞋踩在木制的地板上发出响动，才出声说：“我在。”

“那个……”摩擦声停住了，里面的人微妙地顿了顿，才接着说，“我衣服忘带了……你能不能帮我去房间里拿一下……”

余暮渊应了一声，向前走去。

沈芜弋的房间和他的房间紧挨着，在经过沈芜弋的房间时，他微滞了步子，似是在思考着什么，但很快就径直略过沈芜弋的房间，推门进了隔壁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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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门被敲了敲，沈芜弋将门拉开，接过余暮渊递来的衬衫，道了谢以后，在浴室里套上衬衫，随意地拧了几个扣子，有些疑然地扯了扯过分宽长的袖子和衣领下摆，瞅了一眼镜子。

衬衫明显是不合码数的，被他的肩骨撑出轮廓，让他的身形看着格外的瘦弱。

八成又是林女士不知什么时候又犯糊涂收错衣服了，把沈先生的衣服塞到自己衣柜里了。

沈芜弋并没有想那么多，他将袖子往上折了几折，整齐地叠在肘线处，衣摆足够长，堪堪地掩住了大腿。沈芜弋推门出了浴室，余暮渊已经不在走廊上了，他走回到自己的房间，拿起搁在书桌上的手机，用指纹解了锁，屏幕弹出了QQ的界面。

一般越临近晚上，班群里越是热闹，沈芜弋点开了班群，刷了一会聊天记录。

班级群永远是个顶有意思的地方，大家总是隔着一层屏幕在飙着演戏，假惺惺地互相问候着，鬼哭狼嚎自己又有多少作业没写完，现在一字未动在玩手机，但谁也不知道在跟你聊天叫惨的人现在是不是已经写完了一套试卷。

此时，班级群里又开始了心照不宣的互相问候。

-大家好，作业写了吗？

-没呢。

-一字未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打了一下午的游戏，放假真好

-放完假就要考试，都不背书？一个个还这么嗨？

-背个屁。

-我决定裸考了。

-历史吗，我现在背到战争史了，你们呢？

-？？？？？？？？？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扣出一串问号。

来人，这里有个老实人，赶紧叉出去，别打扰我们交流同学爱。

于是，我们朴素勤恳的艾度树同学，在背历史的中场休息时间，因为一句话，而被莫名其妙禁了言。而其他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继续打着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