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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ldo;诶。&rdo;似乎看透了顾臻的想法，老乞丐清清嗓子，把涌上的咳意压下，&ldo;他是个好孩子，老头儿害了他。&rdo;

顾臻没说话。

&ldo;不过小杂毛就不用担心了，你的祀主很强大。凤凰一族可以活很久，而且他的年纪还这么小。&rdo;老乞丐说。

顾臻点点头。忽然回过神来：&ldo;您说他是凤凰？不是乌鸦吗？&rdo;

&ldo;是小娃娃告诉你的？&rdo;老乞丐笑笑，&ldo;老头儿也是猜的。他身上的&lso;意&rso;很强，但是没办法靠这个分辨他的种族。不过只有上古瑞兽族才能成为祀主，而且他和老头儿年轻时候的朋友很像，所以才猜测他是只凤凰。&rdo;

&ldo;他没跟我说过，我也是猜的。&rdo;顾臻说，&ldo;他的妖怪形态是只黑漆漆的鸟儿，长得跟只乌鸦似的，而且他还管自己叫小乌鸦。我当然往这方面猜了。反正他也没说不能聊，要不您就跟我说说凤凰？&rdo;

&ldo;老头儿不爱读书，懂得不多。&rdo;老乞丐说，&ldo;只知道凤凰是百鸟之王，雄的是凤，雌的是凰。有凤、鹓鶵、鸾、鸑鷟、鸿鹄五色之分。全身黑色的是黑凤，叫&lso;鸑鷟&rso;（音：yuèzhuó），象征坚贞不屈的品质。如果小娃娃是黑凤凰，你跟着他倒也挺好。&rdo;

&ldo;这样啊。&rdo;顾臻说，&ldo;那您肯定猜错了，小乌鸦跟坚贞不屈搭不上半毛钱的关系。&rdo;

&ldo;哈哈哈哈，你这小杂毛倒是挺好玩的。&rdo;老乞丐摇着头笑了两声。不过这点小欢乐很快就消散了，老乞丐慢慢收敛笑容，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顾臻难得长了一回眼力见儿，没有再继续问他问题，两个人就此沉默下来，各自霸占天桥的一个角落。时不时有路人经过，还会给老乞丐丢几个零钱。

小乌鸦配好了三色墨，回来就看到顾臻和老乞丐并排坐着，抱膝低头闷声不响，俨然一个穿着华丽破坏行规的小乞丐。他走过去，轻踢了顾臻的脚踝：&ldo;走了。&rdo;

顾臻抬头看到是小乌鸦，冲他笑了一下。拍拍屁股上的灰站起身，回头对老乞丐说：&ldo;老人家，我们走了，您多保重啊。&rdo;

&ldo;诶。&rdo;老乞丐愣着神应声。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一个来回，然后对顾臻说，&ldo;杂毛小子，你让我跟小娃娃单独说几句话。&rdo;

顾臻扭头看向小乌鸦，小乌鸦没有反对的意思，他&ldo;哦&rdo;一声，先一步走到楼梯口去等。

这个距离，以人类的听力肯定是听不到的。

&ldo;您想说什么尽管说吧。&rdo;小乌鸦说。

他的光脚丫子旁边就是老乞丐的不锈钢铁碗，顾臻给的整币已经被收起来了。

只进不出的天性。

&ldo;小娃娃，老头儿问你，有没有在祀主死了以后，还能让祭礼活下来的办法？&rdo;老乞丐抬着头看向小乌鸦，眼睛里闪烁着本不该有的希冀。

&ldo;您活得比我久，经历的比我多，您应该更清楚才对。况且，&rdo;小乌鸦说，&ldo;您是貔貅，我从没听说过貔貅会放走祭礼的。&rdo;

&ldo;那孩子不知道祭礼这回事，身上没有印记，也不知道我是妖怪。&rdo;老乞丐说，&ldo;他以为我只是个乞丐。&rdo;

&ldo;没有办法。祭礼会跟祀主一起死。&rdo;小乌鸦说。

说这句话的时候，小乌鸦收敛了神色。他不笑的时候便有一股叫人不敢轻视的气度，正经时的认真神态，就更是高人一等。

老人沉默。

他已经快死了。而在这个瞬间，小乌鸦恍然以为，他离死亡更近了一步。

&ldo;只是个祭礼而已，别太放在心上。&rdo;小乌鸦安慰他。

老人下意识转过头去看顾臻，后者倚靠天桥护栏上，脑袋跟着来往的人流从左边转到右边，又从右边转回左边。一股子傻气。

老乞丐无奈地笑笑，笑容中是小乌鸦读不懂的情绪。

&ldo;我要走了。&rdo;小乌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