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颐没动,也没将剑挪开,那人不知该如何办,一时僵在那里,反倒是给了那疯子写完的机会。
见对方收笔,枫阵恭敬道,“在下薄郡枫阵,不知阁下姓名?”
“啊,”那人回过神,见到一堆人看着他,手中毛笔落在地上,表情也僵住,又想起枫阵问他姓名,他木木答道,“裴…裴,裴芝。”
芝,神草名,可惜他此刻看起来不像神草,像地里长出的杂草,衣服又脏又旧,还有一股臭味,头发乱蓬蓬的,插着茅草。
“裴芝?裴芝是何许人也,你听过吗?”
“没有啊,我从没听说过此人。”
“什么啊,原来是个没名没姓的小人物,亏我还以为是像柴重筵那样的狂士。”
“也许是想像柴重筵那样出名,可惜字写得太烂,还是先将字练得有柴重筵十分之一再来。”
“是啊,柴重筵乃是当世鬼才,这个疯子,不过东施效颦而已。”
李释悄声问枫阵,“他的字真的很好?”
枫阵没有答,却笑意渐深,看得李释心里毛毛的。
李释又去看自己那块白绢,可看了半天,直觉得那字如爬虫蝼蚁,一点美感都没有,他又硬着头皮凑了过去,问道,“这字哪里好?”
“你写写看,”枫阵道。
李释拿起纸笔临那白绢上的字,可怎么写,怎么觉得别扭,“这是何字?这里为何要如此转,这笔画根本写不出来,还有这里,这一笔变化如此之繁杂,根本就是多余之笔……”
李释练习之时,不知道三人已悄悄离开,此时正坐在一间食肆,其中一人狼吞虎咽,把上菜的小厮都吓到了。
边吃,那人边道,“多谢你们请我吃饭,我已经两天没吃了。”
听到他的话,枫阵想起了另一位,因为练习书法而忘了吃饭,以至于饿倒在雪地。
“书道虽然重要,但身体更重要。”
“你在说什么?”裴芝露出疑惑的神情。
“你难道不是因为练习书法,忘了吃饭?”枫阵问。
裴芝重重摇头,“不是。”
“那又是为何?”
裴芝喝掉最后一口汤,长舒一口气,道,“我原本是住在山中,可近几天来了一伙强盗,他们占了山,还把我赶了出来,我身上没有银钱,想要卖字,也没人肯买我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