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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1页）

明知道会难过，也想过从此不再来见他，可是自己却控制不了自己的私心，总想着在这人能陪在身边，自己死的时候也不会孤单……

&ldo;你到底怎么了？&rdo;秦渊捧过对方的脸，强忍着内心涌动的狂躁与不安，&ldo;生病了我们就去看大夫，不要说些这么不吉利的话！&rdo;

明彦笑了笑，淡淡的道：&ldo;大夫说患的是绝症，能活过一天是一天。&rdo;

&ldo;……怎么会？&rdo;

秦渊摇了摇头，不肯相信对方的话，可是眼睛里的酸涩却欺骗不了自己此刻的感受。明彦想说些什么安慰他，却被对方倏地拉入了怀中，有力的双臂似乎恨不得将自己揉碎一般。

&ldo;为什么……&rdo;

为什么每一次重逢如此短暂，每一次的分离却是如此漫长，难道我与你的相逢只是为了最终的分别？这是上天的无情还是命运的作弄……

感觉到脖子里温热的湿意，明彦伸手轻轻抱住了对方压在自己肩上的头，&ldo;对不起……&rdo;

听到这声幽幽的&ldo;对不起&rdo;，秦渊忽然松开了对方，稍稍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捧起那张让自己爱怜不已的脸看了又看亲了又亲，直到一声声暧昧的低叹在耳际萦绕开去。

&ldo;没事，我会陪着你，会一直陪着你……&rdo;

&ldo;……嗯。&rdo;

&ldo;天晚了，我们回去吧！&rdo;

&ldo;好。&rdo;

也许有那么片刻的失控，厌世的绝望让自己了无生趣，然而秦渊知道比起自己，明彦所承受的一切要沉重得多，如果现在自己还怨天尤人不能振作，那谁又来支撑这个生命即将凋零的人呢？

秦渊将明彦抱上马背，自己跟着坐上来轻轻夹了下马肚子，马儿立刻轻快的小跑起来。秦渊伸手去探了探明彦的手，果然那双纤瘦骨感的手已经冻得跟冰一般，秦渊不禁眉头一皱，嗔怪道：&ldo;你看你，手都冻僵了。以后晚上不许出来了！&rdo;说着又将对方的手包进了自己的掌心里。

明彦只笑不语，从对方手心传来的热度却一直暖进了自己的心底。隔了一会儿，明彦忽然问：&ldo;子涵，你会不会怪我自私？&rdo;

&ldo;什么？&rdo;

&ldo;我来找你，就是让你看着我死去……&rdo;

&ldo;一开始……我是想过，只要你不出现，我就会一直以为你还活着，活得好好的。不过幸好，幸好你没那么做！&rdo;秦渊说着顿了顿，&ldo;要是等你死后我才知道真相，我会疯！&rdo;

明彦没再说话，只是将身子往后靠了靠，秦渊也会意的将他搂紧了些，偏过头在他耳侧落下一吻。这一刻而二人都已明白，即使没有天长地久的相守，彼此的爱已经永恒。

回到毡帐后，秦渊就忙着打来热水替明彦暖手暖脚。明彦则只是静静看着爱人来来回回的身影，脸上漾着轻柔的笑意。

&ldo;水温行么？&rdo;

&ldo;嗯。&rdo;

秦渊蹲在地上，轻轻搓揉着水盆里的一双玉足，手指不时的在一些穴位间按压着，一开始只是用稍稍用了些力，跟着才缓缓加重了力道。果然没多久上方的人就叫停了，撑在他肩上的手不自觉紧掐着。秦渊于是松开明彦的脚抬头看了过去，就见对方煞白了一张脸，额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细的薄汗。

&ldo;很痛？&rdo;

&ldo;……还好。&rdo;

明彦知道秦渊是通过足穴在探自己的身体状况，可他如今这副身体早已是风中残烛，根本无一处完好，也无法掩饰什么。秦渊也没再去按他的穴位，只是取了条布巾来细细替他擦拭过双脚，然后将人抱入了被褥中，掖好被角之后自己便转身出去了。明彦也没有叫住他，既然是迟早要面对的事，自己应该让他尽早接受事实。

秦渊跑到门外深吸了几口气，他虽只是粗通医术，可是从他刚才输进明彦体内的真气来看，那人的身体已经差到俨然是个行将就木的垂暮之人，再经不得半点意外。虽然已经作好了心理准备，然而真当面对这一切的时候秦渊还是忍不住揪心的痛，早知如此自己就不该放那人一人孤单挨过了两年。

在门外呆了一会儿，秦渊又转身回毡帐里去了，洗漱过后便熄了灯躺到了床上，被子里的人跟着就靠了过来。

&ldo;吵到你了？&rdo;

&ldo;没有，只是一个人睡不着。&rdo;

秦渊于是让明彦枕在自己手臂上揽住了他的肩膀，两人呼出的气息混在一起，热热的喷在彼此的脸上，亲昵得就像一起生活了多年的老夫老妻一般。明彦仍是习惯性的将手搭了过去，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一般，秦渊于是宠溺的在对方额头上轻轻吻了吻，不知该如何疼惜这人才好。

&ldo;崇昭。&rdo;

&ldo;嗯？&rdo;

&ldo;你……是什么时候病成这样的？&rdo;

&ldo;我也不知道，李太说我的病是经年累月积出来的，说不好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十年前，也许更早。&rdo;

&ldo;你自己以前都没有注意过么？&rdo;

秦渊有些恼火，这人总是太不懂得爱惜自己。明彦却只得沉默，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倒是秦渊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又道：&ldo;如果再让你重来一次，你也还是会选择与今天相同的路，对不对？&rdo;

&ldo;如果我说着就是我的宿命呢？&rdo;

&ldo;你信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