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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王怜花替沈浪斟了一杯酒，笑道：&ldo;人说江南女子柔弱温婉，中原女子刚健婀娜，今日见这些西北的美人，竟也别有一番风流呢。&rdo;

他话虽是对沈浪说的，眼睛却望着别处‐‐事实上，这堂中大多数的男子都在看那一个地方。

能让大多数男人看着的地方，通常情况下总是有个美丽的女人的。

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只是这个女人竟然也在看他们。

用的还是类似于男人看美女时那种赤裸裸的目光。

她已经不太年轻，至少已经三十岁。这种年纪的女人本就不需要用含羞的眼神来玩少女欲擒故纵的把戏。她的美已经成熟，正如一朵花，开到极致的艳，明目张胆地就是要你看。她也没怎么打扮，穿着一身商旅行装一般的黑袍子，仿佛还是男子的款式，只是人家看她的时候，总是会忽略那身可以说是奇怪的衣裳，而看到婀娜优美的身段。她是那种男子会在最幽暗的绮梦里所想见的女人，一头乌黑的长发正似柔媚夜色，裸露的肌肤却白如月光。

坐在她身旁的是四个亦是商旅打扮的男子，其中三个像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伙计，还有一个则是个气度沉稳的蓝衫老人，年约近六十，一双眼精光矍铄，面貌却很和气，和这堂中的人仿佛也大多认识，连连向周围的人招呼施礼。

一中年男子朝他们叫道：&ldo;四娘，近日关外这一路不太平地很，好多前去的商旅都走了回头路，四娘还是要去么？&rdo;

那女子大笑道：&ldo;人家集会结社，难道还不许我做生意的去？不是一道，有何相干，赚钱是正经。&rdo;

座中些人纷纷笑起来，另有一人便接口道：&ldo;你这人忒没见识，鸣沙帮帮主都是我们四娘的相好，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来再多的武林高手，四娘也不怕他！&rdo;

语毕又是一阵哄笑。沈浪听到&ldo;鸣沙帮&rdo;三个字不由得心里一惊。要知王怜花曾说过鸣沙帮是关外之霸，连龙卷风将士也被其斩杀大半，当初听他说时便有些担心金无望安危，此时从他人口中说出&ldo;鸣沙帮&rdo;，更加对那女子留意了几分。

王怜花早招手将小二叫来，问道：&ldo;那女子什么来路？去关外这一路又怎的不太平？&rdo;问完话，小二还没回，便往他手里放了一锭银子，约有二两，看得小二双眼发直，连连道：&ldo;客官有话便问，这样哪里好意思。&rdo;话虽如此，却赶忙将那银子拢入袖中去了。

小二道：&ldo;那女子名叫秦四娘，关里关外来回做生意也有个十余年了。原先跟着秦老爹父女两人，带着几个伙计来回跑。前几年秦老爹死了，她便自己一个人。这关外鸣沙帮称霸后，一直不太平，多有打劫商旅之事，秦四娘却是一直出入平安。据说有次她自关外回来，车上不小心掉下个货箱，货物洒了一地，有人便说这其中有些物件正是自己被鸣沙帮劫的货，因此之后便有些她与鸣沙帮勾结的谣言来。&rdo;

沈浪道：&ldo;那人方才说来什么武林高手，又是怎么回事？&rdo;

小二道：&ldo;也不知为什么，这几日老是有些武林中人往兰州去。黑道白道的都有，这些人本就互相看不顺眼，一路常有些争斗之事。有些本就是杀人越货的盗匪，弄得来往商旅，都心惊胆战。&rdo;

王怜花笑道：&ldo;多谢见告，你且先下去，有事再问你。&rdo;

那小二连连点头，退开一旁。沈浪苦笑道：&ldo;这么些人一起往兰州去，想来是专门要为我们去摆一局鸿门宴。&rdo;

王怜花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笑道：&ldo;只怕未捉到沛公，项伯和项庄便打起来了。&rdo;

两人继续饮酒说话，不知不觉便喝了一坛。沈浪和王怜花的酒量都很好，只是沈浪是脸越喝越白，眼睛越喝越亮；王怜花却是脸越喝越红，直喝得面似桃花，双眼迷离。

偏偏都不醉。

王怜花突然问道：&ldo;沈浪，醉的感觉好不好？&rdo;

沈浪笑道：&ldo;这个问题要去问熊猫儿。&rdo;他自己虽然喜欢喝酒，却总在有五分酒意时便停杯。

喝多了的人，脑子会变得不清醒，判断力也会变差。

而沈浪，恰恰却是那种不允许自己不清醒不理智的人。他的武功未必天下第一，年少成名靠的多是智谋胆略。

王怜花倒是很渴望偶尔大醉一场。

人说酒能浇愁，于是十二岁那年他躲在地窖里一个人喝了三坛酒，想验证下这句话到底对不对。

可惜他人还没有醉，肚子却已经涨到不行。

于是他便再也不相信这世上真有什么东西能叫人忘记忧愁。

一个人喝不醉已经非常不快，偏偏一起喝酒的人也太过清醒，更叫人了无生趣。王怜花看着沈浪在那里不慌不忙一杯又一杯，突然很想在他英俊的脸上打一拳。

这一拳终究没有打下去。

倒不是因为王怜花改变主意，而是有人替他说了他心中的话。

&ldo;这样喝酒，和喝水又有什么分别？可惜了一两银子一坛的上好女儿红。&rdo;

只见那秦四娘正盈盈站在一旁，用一只柔软白皙的手掩住了坛口，抬起头来对两人微微一笑。

眼波可以酿醇酒。

第15章

嗜酒的女人并不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