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幸的泪马上就流下来,低声啜泣。
我掏出口袋里的手帕,为她拭泪,安慰她。
旁边一桌似乎是情侣的客人,看向我们,眼神带着怜悯,也许被他们给听见了。
服务员关心地询问我们发生什麽事,须不须要帮助。我谢谢她的好意,简单跟她说明,我们谈到一位过世的故人,让情绪自然释放就好。
她ch0u噎地说:「阿姨是土葬还火葬?」
「土葬。」
「改天请务必带我去阿姨的墓前祭拜她。」
我坐回原位,趁着菜还没热,加快点速度品尝其中美妙的滋味。
想起丧礼上那两个乱说话的臭家伙,要是他们看到我现在这样,一定又会偷骂我不孝。妈妈的si是我一辈子的痛,赤诚之心,又岂是流几道眼泪,少吃几顿饭能代表?
筑幸或许也明白这道理,很快地,她就如同没有听过这件事般,又恢复成稍早平静的模样。
料理非常可口,但每份份量都没有外面餐馆那麽多,这一餐,我和筑幸起码要各付五百块钱以上。
享用料理的同时,我也把钱准备好,悄悄从钱包取出钞票塞进口袋,到时候结帐,我瞬间把钱拿出来,她就无法拒绝我付钱了。
咽下最後一口汤,我们拿着帐单到柜台,我把手伸进口袋,却发现纸钞通通不见了。
筑幸没理会我的窘迫,随手就把钱付了。
我现在已经顾不得是谁付帐,只想找回我的钱,我低声在筑幸耳边说:「我口袋的钱不见了。」
柜台小姐耳朵很灵,急忙问我问题,想提供协助。
居然被听到了!真是糗。
正在我犹豫要不要向小姐求助时,筑幸替我回答,「小姐,谢谢,我们可以自己处理。」说完就把我拉到店外。
「我的钱……」
「你怎麽不先好好检查钱包?」
我平时有在记钞票的数量,当我打开钱包,我的眼珠都要掉了,竟然一张不少!我确实是取出钱了,也没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打开我钱包放钱。
「这……」
「是你唱得太累,弄糊涂了吧?」
这太诡异了,我大脑一时停止运转。
「吃得好饱,不如去你家坐坐休息?」她问。
「可以呀。」
幸好堂姊已经回伯父家去了,不然,这复杂的情况我还真应付不来。
我们各自跨上机车,戴上安全帽时,她手机响了。
她看了下萤幕,蹙着眉向我说声不好意思,「我妈妈有事找我,改天再去吧,我们交换一下手机号码和住处地址。」
她把资讯输入手机,对我挥挥手,然後发动、转油门。
望着逐渐变小的身影,一gu不现实感浮上心头。
她犹如人鱼公主,总是不清楚她会在什麽时候跳入海中,化为泡沫。
手机里没有温度的一串号码,带给我一点点如星火的慰藉。
隔天一早,我还沉浸在梦中,就被手机铃声吵醒。
从床头柜取了张面纸与手机,用面纸迅速擦去眼屎,我看向手机,惊喜地按下接听键。
「喂,筑幸,你找我?」
「嗯,想约你吃个午餐,不知道可不可以?」
我搔搔乱发,「可以是可以,但为什麽要这麽早叫我?」打了一个哈欠,感觉还有些疲惫。
「我怕太晚通知你会让你太赶,而且这几年不见,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接完电话又赖床。要是你睡过头,我怎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