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你为何还要如此!”顾江天旋即嘶吼,薄剑上下颤抖。
夜幕沉沉,太师府四周的墙面全投下阴影,只剩中间一圈淡光。
京师的花儿开得早,除了牡丹,其它花儿同样绽出幽香。
顾晁还未启唇,张介已开口替他解释:“广一,你没有资格,也不可以指责你的父亲。”
顾江天随即回呛:“那你是谁?可以来管这些?我顾广一非官非吏,不曾犯法,廷尉大人凭什么干预我顾家家事?!”
沉默少顷,张介直直、冷冷盯着顾江天:“我不是外人,我也姓顾。”
又是一阵沉默。
顾晁叹气,似有两分责备的意思:“唉,你何必讲这些。”
张介回头道:“大哥,有什么不可以讲。”
顾晁又叹一声,摇了摇头。
顾江天离二人有一段距离,此时生出一种自己才是顾家外人的错觉,高声质问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廷尉和太师的确是挚友,朝廷里的人都知道,但张廷尉什么时候同他们扯上亲缘关系?!
眼下并无外人,张介索性讲出一段漫长真相。
这事开头,要到五十多年前。
张介的母亲,还未到宫中乳育皇子,也没有张介。那时的她,尚是一明媚少女,谈不上倾国倾城,但站在一群女子心中,是最令人心动的。
可惜她没有好出身,是个女奴。
顾家家养的奴婢。
美貌往往是这类女奴灾难的根源,她也逃不过,被顾家家主玷。污,生下一名男婴。
未掩盖丑行,为对宣称,顾夫人怀的是胞胎,诞下一男一女,女的是顾贵妃,男婴则是顾晁。
顾夫人突然多出个儿子,能多不爽便有多不爽,顾晁的童年自然过得悲惨。再加上他年纪渐大,显出不吉利的男身女相,愈发不受欢迎。
好在顾晁小小年纪,就无师自通一身阿谀奉承的功夫,以求生欲为动力讨好顾家家主,才活到七岁。
但终防不住顾夫人,某次,还是被故意遗弃在野外,车夫奉命要结果他的性命。
有个男人,就在这一刻出现,幻出野狼数匹,惊吓到车夫的马,带走车夫。
男人是幻师,将顾晁带到居住的无名山上,收顾晁做了关门弟子。
顾晁在山上学艺到十一岁,仅仅四年,男人便去世,蝎子之位传给了顾晁这一辈的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