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安安不依不饶:“什么算妖?”
顾江天脱口而出:“将来要下十八层地狱的便是妖!”
这话是未经思考的,出口之后,他才细细算来:
冯安安巧言相辩,说谎骗人,要入拔舌地狱;挑拨他人,要入铁树地狱;诽谤造谣,入蒸笼地狱;
犯罪逃惩,入孽镜地狱;毁灭证据,入铜柱地狱;杀害性命,刀山地狱;谋害亲夫,冰山地狱;无恶不作,油锅地狱;歪门邪道,血池地狱!
逐一盘点,顾江天忘了自己,只觉冯安安层层堕落,罪大恶极。
冯安安眼前出现一只恶鬼,手拿大钳,要拔她的舌头。是顾江天布的障眼。
似已成功,冯安安眼见着自己的舌头越拔越长,甚至连疼痛都能感受到。
一切都是幻象!她提醒自己,鼓起气来重新斗法。
寺院消失,又现一圈冰山,光滑如镜,却镜上插刀。
她破!
又现油锅,沸腾冒着泡子,正煮着一锅眼睛。
她再破!
倾盆鲜血从天泼下,若暴雨,将她浇个浑身赤红。
这些血罩在冯安安,似红膜,粘住她的四肢,模糊她的眼睛。她也恼了,顾江天凭什么自以为是,幻这些地狱景象来惩罚她?
他是判官,是老天吗?!
就算是老天,也没有资格!
只有她自己,才能判自己的对错!
冯安安一面破幻,一面嘶吼道:“我的双目是我的,我的嘴唇也是我的!”所以鲜血从她眼前退散,所以她可以说出她想说的话,““这里只有我布的障,一切全是我说了算!我就要做幻师,不惧果,不怕罚,地狱哪层我都不怵!”
她不再客气,直接冒险一把,不再后退,而是冲向顾江天。
顾江天未料及,侧了下身,冯安安趁机抓住他的袖里剑剑刃中央一段,用力一弹一折,反向弯曲,刺入顾江天大腿。
那剑力度极大,受了压迫,冯安安一松手就极速弹起,顺着顾江天腿上皮肉撕拉而下,继而来回反弹三下,三下全击打在他膝盖上。
清脆声响,顾江天跪倒在地,长痛哀道:“啊——”
一时半会他起不来了,冯安安趁机要跑,然而她刚飞出去五、六丈,跪在地上的顾江天却抓起身边伤到他的袖里剑,振臂掷来。
冯安安听见风声不对劲,瞧见剑来,急忙躲避,那袖里剑却突然画作千万只一模一样的,密密麻麻。她急忙破幻,从千万只中辨认真存在的那一只,认准了,冯安安勾唇轻蔑一笑,避开剑的路径左逃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