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哥,我知道你也不容易,这不是没办法才跟你开口的。”
她站到人行道等红灯,扫着来回的车辆,“你们自己想办法,我照旧,一个月五千五,一分都不添。”
“你就少添点,你们演员不是挣得挺多的嘛,你再多加个五百,就五百,凑个整,六千,对你来说还不小意思。”
“小意思?”她冷笑一声,“慕有博,我不是大明星,你当我钱天上飞来的?”
“你多拍几个戏就好了啊,你们这行再怎么说也比我们来钱快啊。”
“我还怎么多拍?把人劈两半?还是不眠不休的去挣钱?”她斜眼看向他,“你要是手脚勤快点,开发区那边电子厂多得是,哪个不比你现在工资高?年纪轻轻跑去当看门的,三千块钱工资够干嘛?”
慕有博被她堵的没发声。
“一大男人好手好脚的,能不能有点出息。”
“你男人有出息,还不是个吃软饭的。”
慕有哥顿时来气了,“你怎么有脸说这种话?当初是谁给妈付的医疗费?”
“那是他应该的,你跟他这么多年,十几万都算少了。”
“慕有博,年轻时候不是个人就算了,怎么那么大了还是个畜生?”她冷笑了一声,“你没用,我认了,妈我养着,不用你花一分钱。但是养你不是我的义务,更不用说你老婆和孩子。我忙,这几年找护工的钱全给了你,你扪心自问一下扣了多少下去?”
“你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冷血,都是一家人。”
“谁跟你一家人?”慕有哥离他远点,“我以后是闻家人。”
慕有博还不放弃,一路跟她到公交站上,“有哥啊。”
“妹妹。”他绕到她面前,“好妹妹,你就再加几百。”
慕有哥转过脸去,“你丢不丢人?”
“早就没脸了。”
她看着他死皮赖脸这个样,又觉得好笑,“还挺有觉悟。”
“同意了?”
车来了,慕有哥抽出卡,跟着人群上了车。
慕有博在下头喊着,“就这么定了!六千,六千啊。”
…
慕有哥离开一周了。
闻川带着一幅刚裱好的画去了留一画廊,这幅画他断断续续地画了半个月,十分满意,却没想到又被画廊老板拒收了。
老板姓袁,也是搞油画的,后来一直卖不出画,便做了画廊。从前他很欣赏闻川的风格,与他签了三年的约,起初也为他卖出去过两幅画,可自那以后,闻川的作品再无人问津,渐渐连展位都被撤了下来。
“不是我不帮你,我是很欣赏你的风格,有想法,够个性,但买家不喜欢啊。”袁老板抽着烟,苦口婆心地劝他,“现实就这样,想要钱,就得低头,走正常路子,顺应潮流啊,我给你展过这么多次,很明显,没人吃你的画风,大家看看觉得新奇,但不会花钱买,知道吗?”
闻川沉默着,盯着墙上挂着的一幅女人像,写实,漂亮,像照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