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忧巴不得快点儿把红孩儿送走,听了忙道:“既然有缘,送你了!带走吧!”
庄凡有点儿担忧,道:“这红孩儿善用火,老祖你乃草木之身,可有妨碍?”
红叶笑道:“活得久了,没别的好处,就是抗摔打些。这么一个小不点儿,想妨碍着我,可千难万难了。”
庄凡心里就有点儿疑惑,既然抗摔打,怎地原来,就被悟空掘根断脉了呢?
只是两人说着说着,红叶就觉得不对,那股子被窥探的感觉,怎么又出来了?
他上次跟唐僧师徒见面时,就隐约察觉有人在偷看他们,只是当时初初化身,粗拉些,也没在意。
这会子红叶在人世间游荡久了,对这个身体越发运用自如,这明目张胆的窥探,他如何感受不到?
红叶一皱眉,把拢着的双手放下来,右手一挥,往天上看了一眼,见倒映回来那些密密麻麻的水镜里,显出各色面孔来,其中不乏老熟人,忍不住冷冷哼了一声,双目如电,瞪了过去。
那些诸天仙佛的水镜里,霎时被红叶身影占满,老祖化身怒叱一声,水镜登时便碎了。
过了好一阵子,大家心有余悸地打开水镜,没敢直接看向西行小分队的方位,只偷偷摸摸贴边儿看过去,却愕然发现,唐僧师徒上空,被厚厚的祥云笼罩,啥都看不清了。
地面上,悟空见红叶突然不语,抬头望天,不由得也好奇地抬头去看,猴子自是看不到水镜的,看了半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便过来问,“大哥,怎的了?”
红叶奇了,问道:“你师父如今肉体凡胎,是个凡人,便也罢了,怎的在旁人这日日夜夜监视之下,你竟也毫无察觉?”
悟空听了大惊失色,几个小的也吓了一跳,倒是庄凡,心里有数,心道怕是这漫天仙佛监视唐僧师徒西去,结果被红叶老祖给抓个正着。
悟空张口结舌道:“我并未发觉什么不妥啊?”他一向敏感,如若有人偷窥,怎会感觉不到?
红叶一皱眉,觉得悟空这修为不对,便拉过他手腕细瞧,越看眉头皱的越紧,道:“你一个灵明石猴,天生地养,本该体脉通透,明净透彻,怎的如今体内竟如此污浊?”
庄凡听了大惊,脸色刷地白了,颤声道:“可是跟着我,吃荤吃的?”
红叶老祖摇头道:“吃荤有何妨碍,倒是有助于他长些血脉,我说的是他经络内,这粘的都是甚?”
说着探出右手食指,化作一柄木刀,在猴子右手心一刀划下,同时另一只手攥紧了,从悟空胳膊肘往下猛地一撸。
划口子时猴子还满不在乎,这一撸,到叫悟空一声痛呼,捂着胳膊不敢动。
众人齐齐看来,便见大圣手中那刀口处,流出来的,不是鲜红色的血,倒是漆黑黏腻、味道刺鼻的一股子脏东西,不知道是甚。
庄凡刚下的心,猛地又提到了嗓子眼儿!
莫不是那铁丸铜汁还没排净?
红叶捻了一点儿那黑乎乎的东西,手指一搓,凑到鼻端嗅了嗅,奇怪地道:“你体内怎的这么多药渣子?怕不是千百年前,把仙丹当饭吃了个饱?”
庄凡听了忙道:“他当年,确实在兜率宫吃了不少仙丹!”
乃把大圣当年在天宫闯的祸事挑拣兜率宫的一段儿,跟红叶学了,把正捧着胳膊嚷痛的猴子说得面红耳赤,心里奇怪,怎么师父对他的老底儿知道的这么清楚?
猴子心里嘀咕,记得有关天庭之事,他只是初初认识师父时讲过,并且也没说太多啊,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吹牛。
早知道师父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哪里会牛皮吹破天,好羞!
红叶听了庄凡之言,气得不行,一戳正低头害羞的悟空的脑门儿,道:“不是也修过道,怎地连这个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丹药是随便乱吃的?”
悟空耳朵通红,讷讷道:“当时喝多了嘛!”
红叶一听,都气笑了。
庄凡一看哥哥要训弟弟,连忙把睡得人事不知的八戒往悟忘怀里一塞,对悟忘和悟忧道:“去烧点儿热水,给老祖冲些茶来!”
悟忘机灵,抱着师弟,拉着悟忧,一溜烟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