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令姜看着不再哭泣的叶婉,微笑道:“还是不哭好看些。”继而把视线转到苏正则身上,看着那双不停夹菜的手,无奈道:“不要再夹了,我吃不了那么多。”
“嗯。”
“师兄,我的南阳故友,与你有几分相似。”
叶修远瞬间来了兴趣,还不忘夸赞自己:“你在说笑,谁像我这么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许令姜看着叶修远模样,宛如小人得志,忍不住嘲笑:“单论相貌,师兄中等偏上,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什么的还是不要套在身上了。”
叶修远长相英气,若是配上战甲与兵器,那就是战场上意气风发的将军,可惜平日看上去不着调。
这边,青莲与白莲带着萧望之来到寒居,许令姜几人待的地方是寒居最僻静清净之地。从后门进来要穿过一片柏树林,绕过一个假山群,从前门进来要通过蜿蜒曲折的游廊,路过一座满目萧条的花庭,再穿堂而过,转过一个大插屏。
萧望之来到时,桌上的菜肴已经撤下,好似他们也是不久前才到的。
许令姜起身,向三人介绍道:“我自小相识的故友,姓萧名衍,字望之。”她看着萧望之拱手,转而向望之介绍:“这是肃亲王苏桓,字正则,这是叶将军叶远,字修远。那是叶远的妹妹,叶婉。认识一下,也不必多礼。”
双方相互颔首致意,新的菜肴也端上。彼此聊着这两年的趣事,许令姜特别提了沈记食肆的酥饼和醉香楼的叉烧肉,还说南阳静安寺的慧安大师算的很准,不久前去拜佛烧香想回京都看看,如今归来还真是准。
京都也有了些许变化,安业坊百花院来了几个角,唱戏那是真的好。叶修远说过年请他们戏班子唱戏,西郊多了一个白鹤山庄,听说里面很是新奇舒适,等有空要去走走。
聊着聊着,叶修远脸色突然一变,像是想到什么,沉重地看了眼许令姜,叹气道:“前些日子谢致远从书院归来,恰好遇到我,说老先生得了风寒。老先生这几年总是提起你,明日我去看老先生,你……”
许令姜闻言,瞬间伤感,奄奄道:“是该去的,待我归来便去。”她静静坐在那里,眼睛微微泛红,眼神温和而平淡。
黄昏之时,众人分离。
丰安街道,许令姜走着不经意间来到烧饼食肆,她透过门看见胖胖的掌柜缠着老板娘嬉笑。
苏正则站在许令姜身后,走上前进了食肆,不一会手中捧着油纸包走出来。
许令姜看着胖掌柜高举着手朝她挥了挥,累得满头大汗,老板娘拿着手帕为他擦汗,一如既往。
卤肉也还是那个味。
深夜,许令姜站在昔日小院里的枯树下,朝着迎面走来的谢致远喊了一声,“二哥。”
谢致远脚下一顿,随即大步流星地朝着许令姜走去。
“怎么不见嫂嫂?我特地带了见面礼,不知她会不会喜欢?”
“她特意不来的,说让我们兄妹先好好聚一聚,三年多不见,又长高了些。”
许令姜点头道:“二哥好眼力,是长高了很多。”
谢致远沉默许久,看着许令姜的眼神中带着悲痛,他缓缓拿出藏在身上的木槿花簪递给许令姜。
许令姜看了一眼,颤抖着手接过。那是她在青州一眼相中的买下来送给宛澄姐的花簪。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先后会随着先帝而去,她那时以为先后会坚强的,会为了小希询活下来。偏偏在她到了南阳城后传来先后崩逝的消息,她无力赶回京都。
那一年最痛苦的,从来不止她一人。
“明日便走?”
“嗯,等我归来还是要住在侯府的,二哥到时别嫌弃我。”
谢致远只是笑了笑,他看着许令姜淡笑的脸庞,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不知过了多久,许令姜起身准备离开。谢致远看着她越过墙壁离去的身影,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孤单。他想起三年前许令姜也是只身一人离开京城,不肯让他相送。
他记得很清楚,那夜许令姜的小院灯火通明,算盘声不绝。她给了他一个干净的侯府,又独自一人离去。
那年什么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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