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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1页）

海氏抖了抖手中的册子，又从秦忠家的手上接了一叠写了密密麻麻字据的纸张。&ldo;这些，都是你那些好帮手的画押陈词。我可在手里捏的紧紧的。本来早就该将你发落了，可谁知你总有那狐媚子功夫让老爷为你说情。我拗不过老爷，便只能咬牙纵容你。可是，今日……&rdo;

海氏看着婉姨娘灰败下来的脸色，心中暗慡。忍不住冷笑出声，&ldo;你纵女行凶，害四丫头不成。怕老太太追究。将你置于死地。便黑了心肠先下手为强，想要送老太太归西。我朝素以孝道治天下，你仗着老爷宠爱，对老太太痛下毒手。是要将老爷置于何地？别指望老爷会来救你！&rdo;

&ldo;太太怎能如此血口喷人。&rdo;婉姨娘溃败神色，转瞬即逝。立刻换上一副温柔无辜神情。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无助的望着海氏，仿佛是一个无知少女受到了夜叉侵犯。

海氏最恨她这幅娇柔无辜模样，咬牙道。&ldo;老爷又不在场，你这幅样子给谁瞧？没得叫我恶心！&rdo;啐了她一口后，海氏又转身一把将汪氏扯了过来。&ldo;她存了歹心。拉你做替罪羊。你就要这么认了吗？你若不将事情说个清楚，日后恐怕花家绝对不会照顾害老太太元凶的儿子。&rdo;

汪氏一听要危及到李贺，立即将脸上泪珠一抹。怨怼的望向婉姨娘。&ldo;你这毒妇，原是害我。&rdo;

&ldo;你……你不要含血喷人！&rdo;婉姨娘手脚大乱，瞪着汪氏大叫。&ldo;还不是你自己心存贪念！&rdo;

这句话，纰漏好大！汪氏不理睬她，忙扯了海氏袖子。&ldo;太太救我。&rdo;

&ldo;我自然会救你的。&rdo;海氏点头。一副宽厚仁慈模样。&ldo;婉姨娘如何撺掇你跟花家作对，你只要说个清楚明白。我自然会帮你在老爷、老太太跟前说话，从轻发落，更不会罪及贺哥儿。&rdo;

汪氏眼珠一动，似是明白了海氏话中含义。便从婉姨娘暗自将芳姨娘过世消息传给她开始。一件一件讲起。其中从婉姨娘是如何撺掇她以名誉要挟花奕要拿抚恤金、讨花如瑾做媳妇；到被老太太严厉打击之后，婉姨娘又是如何透露花奕请了江淮进家学。出资捐助她从扬州一路跟到锦州，再撺掇汪氏送李贺进花家家学；再到最后海氏领姑娘们上京拜寿，婉姨娘是如何撺掇着汪氏对老太太下黑手的过程讲的巨细靡遗，直教人叹为观止。

婉姨娘一环一环设计的巧妙至极，若非汪氏亲口点破，全然没有人能想到，婉姨娘会同这件事有牵连。

&ldo;她说，老太太当年花了重金要我将芳妹妹送进府里做妾，如今又害的芳妹妹英年早逝本就心生愧疚。不论我如何敲诈耍赖，她都不敢违逆。只有一味安抚的份。可我瞧着老太太并非如此好拿捏的人，又扣了我的儿子。我一时没了主意时，她又同我说，只要老太太一死，花家便没有人能够拿捏的住我们母子。到时候将如丫头吃的紧紧的，荣华富贵自是手到擒来。&rdo;

汪氏说的口干舌燥，众人听的目瞪口呆。

海氏眨了眨眼睛，犹自回过味来。怒目圆瞪，正要发威。却见汪氏噗通一声跪倒在海氏脚下。用力扯着其裙摆，哭求道。&ldo;我是猪油蒙了心，才着了她的道。太太救我……我无心与花家为敌！&rdo;

海氏皱了皱眉，露出一丝鄙夷神色。用力将裙摆自她手中扯了出来。沉声道。&ldo;我自有主张！&rdo;

汪氏许是婉姨娘合作过，最不靠谱的同伴。她扫了一眼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宋妈妈。人家好歹是被用了刑，才出卖自己的，可汪氏呢？不过是海氏一句模凌两可的话，就将自己出卖的干干净净。当即便胸中怒火大盛，完全不顾及往日的柔弱气质，猛的冲上前，就要同汪氏厮杀。

&ldo;你这毒妇，若不是你有心窥探我花家钱财，如何惹得今天祸端？现下将什么事情都推倒我的身上？世上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rdo;婉姨娘面目狰狞，哪里还有往日模样。她张牙舞爪，却被两个眼明手快的婆子上前扭住，生生将她那柔弱的小身板，扣了个死紧。

婉姨娘一扫往日仙女姿态，虎狼般奋力挣扎，扭了几扭，也不过是涨红了脸，完全没有能逃脱的可能。

海氏冷眼瞧着，&ldo;我劝你省些力气吧。&rdo;转头又瞧着早已经被人拎起来的四个婆子，&ldo;你们都是婉姨娘身边得力的人，总要好生对待才是。&rdo;

海氏嘴角那抹笑，冷的吓人。那四个婆子皆向地上躺着的宋妈妈瞧去，有三人已经是瑟瑟发抖，脸上露出犹豫之色。

偏有一个容长脸，瘦小身子的妇人把腰板挺的笔直。声色厉荏道，&ldo;太太这是屈打成招！&rdo;

海氏脸上乍然一副无赖摸样，笑而不语。一副，我就是屈打成招，你能耐我何的样子。

那妇人见了，怒从中起。横眉对着自己的同伙道，&ldo;婉姨娘对咱们恩重如山，咱们几个是绝对不会在棍棒之下屈服的。&rdo;

海氏大翻白眼，吵了这一会儿也有些疲乏。便坐下独自端茶来喝，不予理会。

花若瑾噗嗤一声，笑倒在花如瑾身上。惹得正聚精会神的花如瑾一脸茫然，低声道，&ldo;你这是在做什么？&rdo;

&ldo;那个妇人当真无知，竟不知秦妈妈的手段吗？&rdo;花若瑾眉飞色舞，&ldo;堪比慎行司的司刑嬷嬷，可是叫人生不得，死不了。&rdo;

看着花若瑾自在得意的模样，花如瑾的嘴角抽了抽。转头去看秦忠家的领了一排八个婆子鱼贯而入，有四个手上端了紫檀木雕花小盒子，有四个手拿了一捆粗麻绳子，依次交替排开，两两并肩而立。给海氏行了礼后，直接两个一伙上去分别按住一个婆子，只见那拿着绳索的妈妈将手中绳索一抖，麻利的往被捉的手脚上一套一绕，便让他们完全动弹不得，又不知在哪里变出了一块破布，塞了口唇，又发不出一点声音。那一气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令人咂舌。

这边捆绑的工作结束，实行者又转头，从早就被打开的紫檀木盒子里，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银制钳子，见海氏点头后，方才一齐上前。一个上前将被绑着的鞋袜脱掉，一个则迅速上前，用钳子夹了其指甲，猛一用力，伴随一声惨叫将其指甲整块掀掉。

花如瑾目瞪口呆，耳畔回响着凄厉喊声，眼前则仿佛是红光一片。当即倒抽一口凉气，往花若瑾身上倒了一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