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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2页）

上官雄瞪着眼睛说：&ot;营长，你带弟兄们撤，我和土狗他们掩护你们！&ot;

张宗福吼叫道：&ot;这什么时候了，你还和我讨价还价！快带弟兄们撤，否则就一个人也走不了了！&ot;

上官雄看了我一眼，我知道那一眼意味着什么，那复杂的眼神永远留在了我染血的记忆里。

我管不了许多了，也冲他吼道：&ot;阿雄，你赶快带兄弟们撤，否则就真的来不及了，敌人又压上来了！&ot;

张宗福掏出了一支用红布包着的东西，递给了上官雄，笑着说：&ot;阿雄，我知道你喜欢这玩意，现在归还给你，做个纪念吧！我也很喜欢它，可它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ot;

那就是当初上官雄从郭大鸣手中缴获的那支勃朗宁手枪。

上官雄含着泪接过那支勃朗宁手枪后，张宗福朝他大吼：&ot;阿雄，快带弟兄们走哇！&ot;

第22节：血性（22）

上官雄颤抖地说：&ot;营长，土狗，弟兄们，我们在前面等着你们！&ot;

说完，他就带着那些战士撤出了阵地，和其他营剩下的为数不多了的官兵们汇集在一起，朝界首方向奔去。

我们把所有的弹药集中在一起，开始了最后的抵抗。

我们的抵抗不堪一击，可是我们还是赢得了那么一点宝贵的时间，让上官雄他们撤离了。当时，我们留下来的人都抱着赴死的心理准备，所以我们面对死亡，没有一丝恐惧，我的恐惧是后来梦中的事情，我压根就没有准备活着离开。战士们相继战死，我和张宗福最后退到了江边，躲在一颗大石头后面继续抵抗。

白军士兵密密麻麻地朝我们包围过来。

张宗福浑身是血。

他已经没有力气了，背靠在石头上，大口地喘着粗气，每喘一口气，嘴巴里就冒出一口血。

他艰难地朝我做了个手势，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有话要对我说，我把耳朵凑近了他的耳朵，听见了他微弱的声音：&ot;麻子，你……你恨我吗，是我，我让你留下来的，让你……你和我一起死--&ot;

我哽咽着说：&ot;营长，我不恨你，真的不恨你！能够和你兄弟一场，我死也值了！&ot;

他又说：&ot;麻子……你知道吗，你的枪法没我好，没有……我……我，不是吹……吹牛的--&ot;

他还没有说完，一大口鲜血喷在了我耳朵上，就咽了气。

这时我才发现，张宗福的肚子被弹片划开了一个大口子，肠子都流出来了。

我吼叫着打光了最后一颗子弹，然后提着我师傅胡三德亲手给我打造的鬼头刀，站在那里，我本想冲入朝我围拢过来的白军士兵的，可我左边大腿中了一枪，已经跑不动了。那把鬼头刀的刀刃上布满了缺口，我已经记不起来，有多少人的血喂了这把刀。

一个白军军官说：&ot;捉活的！&ot;

他们就没有朝我开枪。

他们渐渐地逼近我。

我死也不能落入他们的手中，如果那样，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