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中了!”大柱的眼睛瞪得滚圆,直接抓住了二子的手臂,声音有些颤抖,会不会是他听错了。
二子笑呵呵地点头,那高兴的劲儿,仿佛是他高中了一般。
王氏松了大大的一口气,捂住心口连道几声“老天保佑!”,五郎的脸上也是掩盖不住的喜色,原本以为能够进入前五就算是不错了,没想到居然是第三名,真是意外之喜,也算是放下心间的一口气。
看到全家都喜洋洋的样子松音也能猜出个大概,应该是五郎在乡试中有了一个比较好的名次,虽说她对朝廷科举并不了解,但是看大家的神色也知道是很不错的一个成绩。
“夫人,这下子少爷可是附近最年轻的举人老爷了,当真是大喜啊,我这儿就去贴红纸去,告诉大家伙儿少爷中举了,再去买一些好菜,中午好好吃一顿。”胡嫂说着就要往外走。
“哎,二子,你快去几个姑姑家把她们都喊来,就说五郎中举了,而且妹妹也回来了,快去。”王氏说着拿出一小锭银子塞进胡嫂手里。
两人皆应是,便各自出了门,朝不同的方向走去。
王氏见到两人出了门,还是忍不住欢喜,拉着松音的手就是一阵激动:“我就说今天我的心怎么跳的那么快呢,原来是五郎中举了,你也回来了,真是好事连连啊!”眼眶里隐隐有泪水浮现,这些年他们在五郎身上不知道投放了多少的心思,为的就是五郎能够有一个好的前程,一生不用为困苦所扰,现在五郎已经是举人了,怎么说也是东林县的头一份儿。
松音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看着王氏的神情,再看看五郎,忍不住开口道:“爹,娘,你们莫要如此激动,对身体不好,还是平复些。”见到他们两人坐下来才转头对五郎道:“今天你中举,姐姐没有准备什么东西,这个给你。”手中是一颗大约有一寸大小的夜明珠,夜明珠被放在柔软纤细的手掌中,荧光闪闪,一时之间竟也分不清到底是手白还是珠子亮。
王氏惊呼一声,一路小跑过去将房门掩住,顿时屋内就暗了下来,手中的夜明珠开始散发出柔柔的清光,满室生光,一时之间竟然恍如白昼。此刻五郎也很震惊,赶紧将松音的手合上,手指遮盖住了夜明珠散发出的光芒,屋内一下子暗了下来。
松音也意识到了不妥,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锦盒,将夜明珠装进盒子里,光华收敛,那美妙的清光已经被锦盒所盖住,屋内也再次回到了一片黑暗中。
“四妮儿,这可使不得,这夜明珠可是无价之宝,你就这么给了我们,使不得使不得。”大柱连连摆手,让松音赶紧把东西收起来。
“姐姐,这么贵重的东西,我真的不能收,况且只是一个小小的举人而已,当不得姐姐如此贵重的礼物。”五郎将松音按到了椅子上,很是郑重地对她说。
松音有些无奈了,夜明珠对于凡俗来说是价值连城,但是对于修士而言并不稀奇,而且只有一个作用,那就是用于照明,所以对于她而言,夜明珠甚至还不如几块灵石来得值钱。她并没有多说,只是将锦盒塞进了五郎的衣袖中,开口道:“我又不是给你的,是给你未来媳妇儿的,你着急个什么劲儿。你忘啦,姐姐是修真者,想要夜明珠还不简单,所以呀,你不要多想,尽管手下便是,不过,可不许张扬,我不在你们身边,一切都要藏拙,不可为外界所知,明白吗?”五郎还欲多说,却看见松音仿佛恼怒一般一扬眉,顿时口中没了话,只能收下。
而一边的王氏和大柱还想开口,松音只是摇了摇头,表明了自己的意思,见到这种情况,他们也没有什么话可说的了。松音这才一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对着大柱王氏两人道:“爹,娘,上次我给的药你们有按时服用吗?”
说到这个,大柱倒是脸上有了兴奋之色,将藏在胸口的一个小瓶子拿出来,正是上一次松音给他们的。
大柱道:“四妮儿,你这药可真是好药,我和你娘每过上半个月就会服用一颗,这药吃下去后啊,身子一下子就热起来了,就算在大冬天的都不怎怕冷了,而且我多年前上山打猎留下的暗疾都好了差不多了,你娘也是差不多,以前做针线熬坏了的眼睛,也好了很多,更别提身子了,现在我们俩儿啊,好几年了什么病都没有。”
听到大柱这么说,松音也松了一口气,有什么会比父母身体康泰更好的呢?又从储物袋里拿出几瓶丹药交给大柱,让他收好,还和从前一样的服用。大柱赶紧接过,挨着心口收好,看来他相当宝贝这些药。
至于五郎么……她想了想,眼角瞥到了乌青翠竹蓝衫的腰间挂着的一枚羊脂玉佩,玉佩圆润盈盈,是数年前她送予五郎的,五郎应该保护得很好,不见一丝破损,她取过五郎的玉佩,细细观察了片刻,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张小小的兽皮。见到五郎好奇的眼神,为他解释道:“这是一块妖兽的兽皮,上面刻有一个小小的防御阵法,可保你平安无虞。”
说罢,就将玉佩平放于空中,一手拿着兽皮,一手食指成刃,灵力在周身隐动。这块兽皮还是数年前钱乾给她的,说是上面有一个小小的防御阵法,威力并不大,但是对于凡人而言绰绰有余,但是以她增加的修为,又用不上,所以就一直闲置到了现在,好在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食指渐渐冒出了点点红晕,她伸出食指在兽皮上轻轻描绘,纤细的手指在粗粝的兽皮上描绘,而那股细微的灵力也随着食指的移动在慢慢激活着阵法,渐渐地,那个阵法仿佛是活了过来,在将阵法描绘了一边之后,中指和食指想合,再轻轻一挑,那阵法就从兽皮中脱离出来,出现在半空中,松音将那阵法引到玉佩上,在用一丝灵力将玉佩和阵法融合在一起,红光闪过,几人都忍不住盖住了眼睛,松音却是一动不动,静静地等待着玉佩和阵法的融合完成。
当五郎拿回玉佩时,忍不住摸了摸,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区别。
没多久,二子就回来了,还带着几个姐姐姐夫。几个姐姐见到松音都忍不住红了眼眶,相对于她们几个姐妹而言,松音应该是最少见面的一个了。而姐夫们的目光则是在五郎身上。一个个夸赞他,说他真是好样的,王氏在一旁呵呵笑,嗔道:“你们几个再恭维这猴儿,这猴儿都要把尾巴翘起来了。”把五郎说的很是不好意思。
胡嫂回来后,做了一大桌的好菜来招待众人,松音跟着吃了几口,一只手强压着小龟要探出的脑袋。
“我要吃,我要吃去,你别拦着我,放手放手,我要吃东西!!!”小龟已经被桌上的美味给迷住了,说什么都要出来尝尝味道,松音又怎么可能让它如愿,直接把它丢进了经脉小空间里,不让它出来。
闹腾了半天的小龟见到松音还是不理它,过了一会儿也就消停了,没多久就没了声音,应该是睡着了。松音用了一些饭菜后边停了下来,好在众人今天的心思也不再饭菜上,一大桌的好菜也只吃了一小半,几个姐夫大部分的话题都围绕在五郎身上,尤其是大姐夫,他今天已有三十五岁,他是一个商人,生平最为敬佩的就是那些读书人,平日里对五郎也很是照顾,家里什么时候炖了鸡汤鸭汤什么的,都会让大妮儿送过来一份,为的就是给五郎补补身子,此刻见到五郎中了举人更是兴奋,喝了好几杯的酒,脸色有些发红。
“五郎,好好念书,姐夫看好你。”邵耀祖拍着五郎瘦弱的肩膀,这辈子他没有机会念书,此刻见到了妻子的兄弟能有如此成就也是开心得很。
“大姐夫,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念书的,这才不辜负爹娘姐姐姐夫们一直以来的关怀。”五郎也端起一杯酒,对着邵耀祖就是一敬,清脆的杯盏声响起,两人都是一笑。
“我说易之,你可不能偏心,只和大姐夫喝,不和我们几个姐夫喝。”易之,是五郎的字号,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学者为五郎取的。
五郎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站了起来,面对几个姐夫们的调侃,也是毫不胆怯,对着桌上的几人,爹娘已经渐渐苍老的面容,姐姐姐夫们殷切的面孔,还有四姐淡然的目光,不知怎么的,猛地生出了一股豪气,那股豪气让他顿时放开了心境,举杯道:“这些年来,多谢众位的悉心栽培,易之才能有今日。爹娘,感谢你们的养育娇养之恩,孩儿无以为报,姐姐姐夫,你们对五郎的照料,五郎铭记在心,决不敢忘。”说罢将那一满杯的酒一饮而尽,眼眶有些微红。
而桌上的几人也是各有感慨,特别是王氏和大柱,早些年家里情况还不太好,为了生个儿子出来,他们是做了各种准备,好不容易才生下来了,自然是对他有十分高的期待,看着这么一个俊秀少年从一个牙牙学语的孩童渐渐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在这些年花费的精力财力和一些cao心,其中的付出又何足为外人道也,此刻话语已经不再重要,他们几个眼眶里都有着闪烁的泪光,重要的是他们能够明白孩子的一片心意。
看着这一桌其乐融融,松音有种很陌生的感觉,对于大多数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她根本就丝毫不在意,自然也就体会不到其中的意境,虽说置身其中,却不能融入,这种感觉,真是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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