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叩叩叩。”
“柳姑娘,大夫来了,我们可以进来吗?”说话的是王大娘,在场的所有人中只有她一个妇人,当然是由她带头敲门了。
柳絮早就整理好仪容,或者说,她压根没什么好整理的。连下床都还困难的人,哪还有什么形象可言?
“睿儿,去开下门。”
柳睿动作轻快,房门一开,看到了两个陌生男人。他心里有些害怕,但看到王大叔和王大娘都在场,倒也没说什么,微微往后侧身,“各位请进。”
柳絮整个身子是依靠在床头的,床的位置正对着房门,门一开,便能看清来人。
一个面色黝黑,头戴绸帽,还留着白须的中年男子,应当就是大夫了。
身旁约莫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身穿上好的细棉衣,提着药箱,虽然是药童的装扮,但文人气息根本隐藏不住,这应当是府衙的来人了吧?
柳絮有些好奇,官府是无人可用了吗?为什么会单独派一个文人前来……
若是出门路上遇到什么危险,那她的消息还能完整传达出去吗?
内心再怎么胡思乱想,柳絮是绝对不会流露表面的。虽然先前透过门缝听到了些话,她还是假装不知情,柔柔弱弱地表示感谢:“多谢大夫为我奔波了,小女子无法起身,还望各位莫怪。”
王大娘连忙坐到床边,她不知道这位大夫和药童都是官府的人员,只当是昨日丈夫出门给柳絮请的,只是和上次不是同一个人。
看了看柳絮的脸色,好像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焦急地说:“大夫,您先给柳絮姑娘看看,她的伤势如何了?”
杜仲是知府大人家中请的私家府医,一身医术活死人肉白骨谈不上,但绝对比寻常药铺坐堂的大夫水平高多了。
既然已经来到了这个地方,也不推迟,便上前为柳絮诊脉。
柳絮乖乖将手伸了出来,只见杜仲眉头皱起,按在柳絮脉搏上的手迟迟不肯拿开。
脑中只觉得,这姑娘脉象好生的乱啊。
将柳絮的右手放下,又让柳絮把左手伸出来。柳絮也担心自己的身体出毛病,大夫说什么她都配合,将左手老实凑了过去。
屋子本来就不大,站了四个大人,一个小孩。让本就狭窄的空间变得更加拥挤了,几人齐齐地盯着把脉的杜大夫。
这诊脉的时间格外漫长,所有人都闷不出声,就连来问话的程江都没言语。
许久后,杜大夫的诊断结束了。
悠悠开口道:“姑娘,从脉象上看,您似是伤及肺腑的重症,又失血过多。”
“不知为何……”
大夫欲言又止的,柳絮心头慌了,不会是出什么大问题了吧?不能啊,不是说了能醒过来就代表能挺过去吗?
她这按时吃药,能吃能睡的……
该不会要去见阎王爷了吧?
“大夫,您直言便是。”
谁知,那大夫竟然问她,是吃了什么汤药,身体内伤如此严重,精神状态却不像重伤在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