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先生还说过,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午后的窗外没有蝉鸣,没有汽车呼啸,耳内白噪音刺得我睡不着。望着天花板的裂缝,眼睛酸痛。
半小时过去,我机械地关掉闹钟,冲了把脸,背书包出门。在楼下踟蹰了一会,扭头往学校相反的方向走去。
绿化带里花开得正好,适合摘朵回去孝敬我的idol鲁迅。
汽修店门口俩大爷一个居将炮车敌,一个马出渡河容,战势胶着。
男人在垃圾桶旁吸烟,他的狗在树下撒尿。
女人上班快迟到了,蹬着八厘米的高跟鞋行疾如飞。
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只有我是假的。
其实直到现在,我还是很懵。一觉醒来,变成了一部校园甜文的反面女二,一本我甚至快忘了自己曾看过的言情小说。
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变成了楚门
忽然有一天你再不是你,这个世界也不是这个世界。铸造了二十年的心底防线替我冷眼旁观了一个上午,而现在它濒临崩塌。
这张脸他不香了,这具身体他不馋人了,我要这大胸有何用?吃吗?
不知什么时候,我站在了十字路口中央。如果电视里正在直播我的真人秀的话,旁边应该有一行【危险动作,请勿模仿】
喇叭声此起彼伏,尖锐的刹车声仿佛要撕开这个世界。直到我跌坐在地上,也没有导演和工作人员出来喊停。
我并没有受伤,几个路人把我扶到人行道上。司机也被我吓坏了,瞧着我手脚都还在,松了口气,叉着腰,憋了一脸想骂又骂不出的怨愤。
推着菜篮子的老妇人看着抱住膝盖身子微微颤抖的我,也不知是不是想到了自己的孙女,她蹲了下来,褶皱满布甚至带了点菜腥味的手摩挲着我的脸,语气满是疼惜:“姑娘啊,别怕,没事了啊。”
眼泪如瀑,倾洒着我的害怕,隐忍和委屈。老妇人无声的“呀”了一下,轻轻把我拢进怀里,一下一下拍着我的后背。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眼泪停了下来,看热闹的人群也散得差不多了。老妇人察觉到我情绪渐渐平静,松开了我,一只手扶着我的肩膀,另一只手拨开我额前凌乱的头发,这才开口问道:“好孩子,怎么了?跟婆婆说说好吗。”
我盯着她的眼睛,是那种老年人的混浊,但我还是透过她的眼睛清楚地看到了自己。
我小声哽咽道:“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