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的衣服首饰太少了。
迎春住在王氏的抱厦里,日子不会过的太好,可基础的标准还在那里,总不可能让小姐过的比丫鬟差,一年四季的分例也不会少,这些那些东西加起来不多,可也不会这般少。
邢氏又仔细查对了一番,发现迎春的东西好些都不见了,而且少的都是迎春不常用的,比如说现在天气凉了,那些春夏里的衣服便没了影。
邢氏心里明白,这是出了内贼了,也不消查问,直接让人把侍候迎春的人绑了,一通板子打下去,那些人就纷纷招了。
这个说谁平日里总爱把二小姐的饭菜扣下一半自己享用。
那个说谁平日里总爱偷懒,不管二小姐,有时候二小姐口渴了连口热水都没。
总之一通扯下来,只有迎春身旁的司棋还算尽心,而迎春的奶妈妈,更是胆大包天,偷偷拿了迎春的衣裳首饰,在当铺里活当一段时间,以此来赚银子。
邢氏气的不行,直接又让人把迎春的奶妈妈打了一顿,打算送她去见官。
王熙凤知道后连忙派了平儿过来,将邢氏拦了下来,“这样的事,怎么好送她去见官?说出去,丢的还是二小姐的面子,为了这么一个老货,哪里值得?”
邢氏这才强忍了下来,将奶妈妈一家都送到了庄子上去劳作,将其他侍候迎春的人都打发了,最后还让人把迎春的衣裳首饰全部烧了。
她一想到那些衣裳首饰不知道被什么样的人穿戴过她就觉得恶心!
邢氏烧了迎春的东西,就直接开了自己的钱匣子,把迎春的箱子又全部置办满了。
因为迎春身边如今只剩下司棋一个,邢氏又让王熙凤帮着选了几个丫鬟婆子给迎春,又怕迎春害怕,一连好几日都亲自陪着迎春入睡。
因着这一出,贾赦才真正决定把迎春记到邢氏名下。
“再过几日,族里就要祭祖了,我想趁着这机会,把迎姐儿记到你的名下。”贾赦说道。
尽管早就知道了贾赦打算这样做,但当她亲耳听到这个消息时,邢氏还是难免激动了起来,“是,我一定会好好对待迎姐儿……”
贾赦摆摆手,“你对她好我知道,但也要注意方法。”
看着邢氏面上的不解,贾赦还是决定把话挑明,“且不说迎姐儿才几岁就打扮成那样,就说咱们这些人家的小姐,哪有恨不得把自家家底全穿戴在身上,张口闭口就是那些黄白之物的?”
邢氏顿时白了脸,双手紧紧攥着帕子。
她只知道女儿家要富养,不能让她眼皮子太浅,也不能太过于不知柴米油盐,哪知道……
见邢氏明白过来了,贾赦也松了一口气,“我知道你的心是好的,只是因为你不清楚这些,才用错了法子。”
“过几日,我就让人找个从宫里放出来的教养嬷嬷回府,到时候你和迎春都跟着学一学吧。”
邢氏点头,“是,老爷。”
等邢氏走后,贾赦才觉得了了一桩心事,才刚坐下,就有下人来报了,“大老爷,姚夫子让人传话说她想请辞,说是家母如今年老病重,想着回去再陪陪家母,希望老太太和大老爷能够同意。”
姚夫子,正是如今负责教导迎春和探春的女夫子。
贾赦皱了眉,“老太太那边怎么说?”
小厮脖子一缩,“老太太说,姚夫子想要和家人团聚,他们万没有阻拦的理由,准备些仪程,送一送姚夫子就是了,只是姚夫子走了,一时半会儿,怕是找不到新的合意的夫子。”
贾赦沉着脸道:“既然老太太都这样说了,那咱们直接照着办就是了,你去给琏儿传话,让他除了准备仪程,再去联络一下贾家亲近的商队,看看有没有顺路的船只,也送姚夫子一程,怎么说,也是教导过咱们贾家的小姐们的。”
小厮应声退下,贾赦却还在想着新夫子该到哪里去找。
贾赦想了半日也没半点头绪,最后干脆叫人来,“你去东府一趟,给敬大老爷把这事说一遍,就说我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让他去找。”他记得贾敬提过,明年惜春也要进学。
又解决完一件心事的贾赦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就去了书房,让人磨墨铺纸,把自己之前想好的那些字一个个写了下来。
东府,贾敬听着来人将这事说了遍,面上也看不出喜怒,只是点点头,“行了,我知道了。”
等到来人离开后,贾敬才笑着摇了摇头,“他倒好,把事情甩给我,自己就知道躲懒!”
明明是抱怨的口气,却带着一股亲近的味道。
“主子,赦大老爷又肯和您亲近了,这是好事。”贾一笑着替贾敬添茶,毫不留情的拆破了贾敬的口是心非,“您这明明心里是高兴的,还偏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