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委屈死了快。
还不敢再走。
可是面子上下不来。
林景轩从这场兄弟争吵中终于找到机会说话,然而,发展到如今这个局面,也不是他三言两语能够解决的。
“大哥,阿瑾毕竟还小,年少冲动嘛,口不择言的,您原谅他一次吧。”林景轩自己都觉得这话无力得很,又怎么能劝听贵翼呢。
贵翼现在是逮谁喷谁,毫不留情开口驳斥,“他还小?自作主张的时候胆子倒大!年纪小没事,胆子大就行!照样能成事,对吧,顾科长?”
贵瑾听他毫不留情的冷嘲热讽,心里又委屈又开始惶恐地想,是不是真做错了什么。大哥不是那种随意发作人的人啊。
虽然,他心中还有不平,还是赌气,但他还是乖乖走回来,自己往沙发上趴好,闷声闷气:“好了,无论是家法还是军法,打吧。”
说完就委屈地掉泪,深觉自己为了家庭和睦牺牲颇大。
贵翼被他这副委曲求全的样子气得一口气哽在心头,“你别给我装乖,以为装乖我就饶了你了?”
贵瑾心灰意冷一句话也不想说,说了也是要挨数落。
贵翼也不再多说,拿起鸡毛掸子,照着屁股下手狠抽,贵瑾身体一下子绷紧了,却不肯示弱地叫出来。只能咬着自己手腕。
贵翼看不见他的动作,林景轩却看见了。可是他不知该不该说。若说了,以大哥此时的脾气,少不了还要骂他;若不说,就让他这么犟着,大哥轻饶不了他。左右为难。
贵瑾觉得委屈得要命,一边忍着疼,一边忍着泪,可这都不是能忍住的。只能咬着自己手腕哭得惨兮兮。
贵翼打了他几十下,放下鸡毛掸子,“还觉得自己没错是吧?”
贵瑾听他声音火气不减,他还是害怕挨打的,带着哭音,小声道,“不敢。”
贵翼一听他的声音,火泄了一些。想着,跟他计较什么呢?还小,就慢慢教。
他压抑着怒火,给贵瑾讲道理,“你自作主张胆大包天,十五岁就给我卷进党派斗争,错没错?”
贵瑾这才想到,对他来说,他是坚定地相信工党会赢,因为这是已经发生过的历史。但对贵翼来说,局势不明,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明明可以远离,却偏偏要卷进去,实在是自己找死。
这样一想,他的不甘和怨愤便少了一些,“错了。”
贵翼见他肯听道理,“好,那我们辛苦替你计划好,送你回苏州,你为什么又要自己再次卷进来!你就那么想过刀口舔血命悬一线的生活吗?!”
贵瑾这才恍然:大哥本就对他行危险之事心有怒火,若他老实呆在苏州,那这事就给他记账上,算他个戴罪之身;可他偏偏又自己回来了,那不自投罗网罪上加罪自寻死路吗?
这么一想,好像也不冤。这一想通,顿时理不直气不壮了。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