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历平倒想好好抖一抖呢,奈何贵翼一力降十会,暴力令他屈服。玩笑间,资历平脱口而出了一声“大哥”,虽然他不自然地低头含混过去了,但两人都知道,不一样了。
他在宴席上半真半假地将胸中怒气宣泄一番,看着年迈的贵老爷,想想如今烽火硝烟,他释怀了。如今国不成国,还计较这些恩怨做什么呢?
来不及让二人收拾心绪,资历群来了。按照原计划,资历平试探资历群。
本来,贵翼是不同意的,对他来说,资历群要杀贵婉,这是已经确定的事实。不需要资历平再去冒险试探。
但资历平不肯死心,他不相信,他的大哥资历群会做这种事。他坚信,这其中有误会。他不亲自确定,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
贵翼知道,他与资历群相处二十余年,兄弟之情旁人难以看清,不让他彻底死心,日后说不定还要做些什么。与其这样,干脆顺了他的意,早些解决。
一配合资历平做完戏,贵翼立刻去看贵瑾。
贵瑾脸色虽然好看一些了,但与平日里还是差的远。
“怎么回事?不是吃了解药了吗?”贵翼疑惑道。
“我那解药就是一半,我身上要带的东西那么多,不可能毒药解药都带在身上。就算带上,也不能吃。不然,就刚才那种情况,我吃了解药脸色红润,资历安一看就知道这是做戏。就这,还是我怕误伤自己人,准备的唯一一颗呢。毕竟我是要防身,又不是要随时补钙,哪有地方带那么多药?”
“那另一半呢?在哪?我让景轩回去给你取。”
贵瑾说了地方,贵翼出门吩咐了林景轩。
“你对自己是真狠啊,毒药你都敢吃?”贵翼回来坐下,语气平静,没有动怒一般,陈述道。
贵瑾不仅没意识到危险,还挺为自己虽然不清楚情况,但依旧配合良好而得意,“嗨,这算什么?风里雨里走,少爷怕过啥呀?”
贵翼怒极反笑,“好,好极了,既然少爷你大风大浪都走过来了,想来日后应该也不害怕鞭子了,对吧?”
贵瑾莫名其妙不敢置信,“大哥,你干嘛又吓唬我?我这次做的多好啊?第一,不用父亲冒着危险出手;第二,不用让二哥背上犯上的名声;第三,事先不了解情况,但是随机应变反应机敏配合完美。我都做这么完美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充满了委屈简直。
整个人被委屈淹没了。
贵翼差点被他这么有条理的说明说服了,气势一滞,“好,那这样你就能随便吃毒药了吗?万一你中途没醒过来呢?万一送医不及时呢?你怎么办?我上次为什么打你?”
贵瑾还是觉得自己挺无辜,“那我也没有办法啊,做戏做的像一点嘛!谁让你们事先不告诉我的,你们要是早告诉我,我好歹准备个血包啊。我平白吐不出血来,总不能咬破嘴应付应付吧?又没人是傻子。而且那药是我自己配出来的,什么效果我还能不知道吗?”
“哦,看来以前是吃过了?”贵翼盯着他。
这贵瑾哪敢承认,“没没没,我就是根据小白鼠的反应推测的。”
“推测?那你推测推测你什么时候会挨打吧。”贵翼理了理自己的武装带。
贵瑾心惊肉跳,“大哥,你讲讲道理,事急从权,我这是根据多年经验有理有据的小心谨慎的推测出来的。不是随便猜测,我这是经过严密论证的,有科学依据的!”
贵翼就那么看着他,他实在看不出他这到底什么脸色,求生欲让他只能继续解释,“我们医药学的事,我说你也不懂,你就知道我这都是有安排的,绝对不会出事的就行了。”
贵翼还是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贵瑾受不了这巨大的心理压力,“我错了,我以后改,一定思虑周全服从安排,这样行吗?”
贵翼还是不开口。
贵瑾没有办法,往后一仰,开始耍赖,“我肚子疼,我难受,我要睡觉。”
贵翼无法,叹了口气。他心里清楚,贵瑾说的很对。这是最好的办法了。他处理得非常好,以他的年纪来说,能处理成这样,殊为难得。是他苛求了。
他坐到贵瑾病床旁边的椅子上,摸摸他头,“阿瑾,大哥希望能为你挡住风雨,没想到你已经长成一棵大树了,能为大哥挡住风雨了。但是大哥并不开心,大哥不希望你受到伤害。你还是个孩子,不应该承担这些。”
贵瑾直视贵翼,“大哥,我不是孩子了。在这个乱世,没有孩子。大哥不希望我受伤害,难道我就不希望帮大哥分忧吗?我不想你一个人在外为国,回家还要撑起这个家,我要帮你。等时局稳定,我再回家,做大哥希望的那个无忧无虑的弟弟。”
贵翼见他如此坚定,没有再劝。正好林景轩回来了,把药给他吃了。又给他拉拉被子,“休息休息,大哥去看看父亲。”
贵瑾没指望他一下子就能接受,见他好歹没再开口反对,也算达到目的了。便顺从地闭上眼睛。
贵翼来到贵老爷的病房,贵老爷叹了口气,“你弟弟啊,人不大,太有自己的主意了。你以后要好好看着他,他这胆子太大了,我真怕啊。”
贵翼心道:这算什么,您还不知道他救小妹的事呢。
纵然他心里也有担忧,却不肯说出来让老父跟着一块烦心,嘴里应道,“父亲放心,我会好好看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