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高处,光影昏暗,表情在阴暗中难以捉摸,声音却满是嘲讽和轻蔑。
老姜如遭雷劈,愣在原地。
陆云言倏忽笑了,眼神中透着愤恨和冷意。
“可是那是你们做的,与我何干?”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变成了令人心惊胆战的狠辣,“毕竟……”
“对他好的只有我一个,不是吗?”
对宋延宁好的,只有陆云言一个人。
宋延宁六岁被他从地牢里抱出来,长到现在十七岁,偌大的陆家,只有陆云言一个人对他好。
陆墨对他不好,从来不好。
陆墨给他无数的机会,却都是逼着他自己换来的。
陆墨眼里从来没有宋延宁这个人,他只是为了透过宋延宁那张脸,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
宋延宁不过是个工具而已,用以维持一段陈年破旧的虚妄的工具。
陆家人眼里也没有宋延宁这个人。
他不过是一个恶心的存在,是宋家死皮赖脸赖上陆家的象征,处处透露着势利和谄媚,甚至还要提醒着陆家所有人。
陆墨心里,始终有那个宋锦。
“真是恶心。怎么还在这儿赖着?”
这是宋延宁从小到大,听过的最多的话。
一整个陆家都厌恶的存在,怎么会有好日子过?
十一年,只有陆云言叫过他的名字。
小宁也好,延宁也罢,哪怕是生气时吼叫着“宋延宁”,也比“小杂种”好听千百倍。
陆云言。
陆地的陆,云彩的云,言语的言。
是宋延宁唯一的光。
没人不爱自己的光。
十一年的他看不到出路的黑暗中,陆云言是他唯一的光。
哪怕他施舍零星爱意,都是宋延宁的光芒万丈。
他被人踩在脚底十多年,连爱都卑微得无药可救。
陆云言把宋延宁扔进浴缸里,冷着脸打开了冷水。
冰冷的水当头浇下,宋延宁昏昏沉沉的恢复了些许意识。
陆云言在他面前蹲下,捏住了他下巴,柔声道:“延宁?”
宋延宁狠狠的抖了一下,终于逐渐清醒,在一片模糊中勉强看清了陆云言的轮廓。
可惜他掉线太久,只记得陆云言那个嫌恶的眼神。
“云言,我跟师兄只是偶然碰上了!”宋延宁激动的握住了陆云言的手腕,“我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