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望宇:“哥,我……”“你什么?”常望寅瞪他一眼,又想起他现在看不到,只能把火气憋回去,语气更冷了,“非臣公子说他提醒过你,加强保镖力量。你为什么不给望眉说?”“不是,哥……”常望宇自知理亏,“我过情人节啊,人多嘴杂的……万一嘴上没个把门的说出去了……”常望寅脸色更黑了,“人多嘴杂?我看就你自己弄得人尽皆知!……算了你闭嘴吧,我不想听你说话。若愚去歇会儿。”小城比不得大都市,医院条件也一般,常望宇昏迷的时间里已经被运回帝都。晏若愚推开隔壁病房的门,常望眉正给秘书安排工作。晏若愚闻声正打算退出去,便听常望眉道,“若愚你进来,没事。”晏若愚便进去,拉了帘躺床上放空。真是……人生中最刺激的情人节。明天就要过年了啊。常家三代同堂加姜祈夫妻,屈家兄弟又不放心晏若愚也没回西北,这个年过得很热闹——只是过年的地方不太好,而且出了这样的事,多少有些强颜欢笑的意味在。常译夫妻也算是借着机会仔仔细细观察了一番晏若愚——虽说不干涉常望宇的婚恋自由,但终归是找儿媳妇,还是稳妥点,何况常望宇现在这个样子……常望宇身上的伤都不怎么重,渐渐地好了个七七八八,唯独眼睛还是看不见,声音也恢复得慢。晏若愚向学校申请了一个月的假,又放弃了出国交流的机会。她白天扶着常望宇东走西走,靠在常望宇病床上背新学期的单词语法课文,一边给常望宇按摩一边听约瑟夫先生讲珠宝设计;晚上就对着常望宇一张一张画,也有时候来了灵感,在纸上画设计稿,然后拿去给约瑟夫先生看。常望宇心里压力越来越大,渐渐不怎么乐意说话了。眼看着就要开学,他突然对晏若愚说,“你还是出国交流吧。”“我不,”晏若愚不以为然,“假都请了,谁爱去谁去。”“若愚,”常望宇自己摸索着坐起来,“你没必要这样。”“没必要怎样?”晏若愚知道他心情不好,最近特别爱钻牛角尖,搬着椅子来坐在他旁边,“师兄,口口声声说喜欢我那么多年,这才做了几天我男朋友,就厌烦了?”常望宇闻言叹了口气,闭目养神,不说话了。就是因为他喜欢这个人,那么多年。他知道医院这个地方,曾给她带来多少痛苦。他身边不缺人照顾,也真的是没必要耽误她上学,甚至浪费她出国交流的名额。毕竟学校送几个学生去交流要花费很大的财力物力人力,她突然反悔不去,校方明面上不说什么,但以后她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而且就算大家都不提,他也知道他和晏若愚的绯闻不会那么好解决——毕竟迟早要公开,现在矢口否认并不是个好选择。他的歌迷涵盖各年龄段,但粉丝却集中在学生群体里。这群人丧心病狂起来还不知道会对晏若愚做些什么——“掌门姑娘”在兰州的确不太可能受到暴力袭击,学校里也不用太担心会有殴打事件,但身在群体,没有人比他常望宇更了解什么叫冷暴力。女生之间的弯弯绕绕,可比大老爷们难解决多了……不能视物的人,听力会变得很好。又或许是有心事的缘故,晏若愚一推门常望宇便醒了。他听见晏若愚轻快的脚步声,能感觉到她凑过来时的一阵香风。他勾起嘴角,“今天心情很好?”“来看你就心情好,”晏若愚在他脸上啄了一下,又用唇去碰触他的双眼。自从常望宇看不见以后,晏若愚变得尤其爱亲他,就好像是一种她不会走的暗示。常望宇苦笑了一下,何苦呢。晏若愚蒸了百合,兰州特产,不放任何调料就特别好吃。常望宇空洞的眼神准确落在她脸上,好像能看到她似的定定盯着她看,连眨眼都很少。她看得心里酥麻一片,打趣他,“师兄不是不让喂么,今天怎么这么乖?”常望宇也笑,“干嘛不让你喂,你闲着也是闲着。”常望眉揉着眼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她啧了两声,“有人疼的人,不一样。”“没事儿,小爷疼你,”屈非厌溜进来,“你看,你有俩哥哥呢,我可就若愚一个妹妹。你想啊,你要是跟若愚互帮互助睦邻友好,那我肯定感恩戴德把你当亲妹妹一样,对吧?”然后进来的是常望寅,这个脚步声很有辨识度。常望宇心想,再等等,看还有没有谁要来……屈非臣也进来了。听起来屈非臣和常望寅达成了某些共识,呵,老猴子对上老狐狸,沆瀣一气,不知道算计什么呢。常望宇杂七杂八地想着,直到周遭彻底静下来。他蓦地清了清嗓子,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诡异。“有点事儿……若愚。”“什么?”晏若愚拿个软垫垫在他背上,“怎么了?”“我们分手吧。”整个病房里突然静了下来。常望眉正想说话,被常望寅一个眼刀吓回去了。屈非厌倒没太大的反应,他往屈非臣肩上一靠,好坏看起了戏。晏若愚闻言只“嗯?”了一声,便伸手继续替他把软垫衬好,几乎是没什么停顿地开口,“好啊。”作者有话要说:《汉广》出自《诗经·国风·周南》听说今天十月十日卖萌日喔来让我儿子卖个萌:“师妹喜欢我吗?不喜欢的话一会儿我再来问一遍。”“师妹要和我在一起吗?不要的话一会儿我再来问一遍。”“师妹要戴我的戒指吗?不要的话一会儿我再来问一遍。”“师妹……”咳,车祸,分手,这么老旧的套路说好的“不死不休”呢?无良作者顶锅盖逃走and没有人在意一下慕斯小姐姐的情书吗☆、Двaдцatьtpetnn冬日的阳光总是惨淡的紧。总觉得周身一切情景都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半点不及夏日的明媚。这样的时候,人的心里也是雾蒙蒙的。哪怕是常望宇嗓音恢复得很不错这样的好消息,那喜悦感倾泄下来也如阳光一般不知要穿透多少云层,落在心上只有很淡很淡的雀跃。这冬日,什么时候过去了才好。可是明明已经三月了,正是草长莺飞的时候,怎么还给人一种冬日的错觉呢?常望眉心想着,看常望宇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惆怅,医生给的都是好消息,可是这人现在这样的心境……只怕劫还在后面。常望宇睡着,门“吱呀”一声开了。常望眉以为是护士来测体温,一回头却对上一张熟悉的眸子。眼尾略飞,轻轻一挑,仿佛要勾了魂儿去。此刻眼中带着笑意,弯成月牙状的一双美目,满满的都盛着温柔。深邃、缱绻,那双水汪汪的眼就如散着片星光一般。那双眸子里的光芒,从常望眉那惊愕来不及移开的视线里穿过,原本惨淡的冬日,就这样明媚起来了。“你……”常望眉还是没反应过来,她把晏若愚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遍,“你来……”“来报仇,”晏若愚笑道,“甩了掌门姑娘哪那么容易翻篇儿。”“你随便,怎么收拾都行,”常望眉长出一口气,还肯计较就还有机会挽回,就怕人家头都不回地走了,连计较都懒得计较。那天晏若愚干脆利落地褪下填白戒还给常望宇,又把那枚高山流水雏龙琴戒拿回来,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无比流畅,完美演绎了什么叫“我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一点想说干得漂亮”。“这屋里没监控吧?”晏若愚扫视一圈,“有的话还得麻烦你跟他们说一声,关了。”常望眉浑身一个激灵,“你想干嘛!”“放心,”晏若愚宽慰她,“我还不想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