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秀说是啊,我原是感激先生的……
他追忆往昔追忆够了,又话锋一转:
“我原以为先生以天下为己任,不想你私心太盛。”
柳三汴闻言不由笑了:
“没有人可以以公心立世。”
“譬如你,你自以为拨乱反正,实则却太不合群。你是为了拨乱反正才孑然一身,还是为了与众不同才拨乱反正?”
尤秀不是言贵妃,不吃她这套诡辩。他觉得再扯下去也没意思,遂直入主题:
“你不是刺客,也该猜到刺客是谁。”
柳三汴无所谓:“不论刺客是谁,你都要拿我当□□,答案对你不重要。”
尤秀说答案当然重要,我这一生都在追寻答案。
尤秀突然跪下来,直把柳三汴吓得一哆嗦,惊恐脸听他说下去:
“先生!先生若不愿出面作证,学生自也不能勉强。只是先生一旦出了这个门,学生便自觉无望,定当撞柱而亡!!”
柳三汴愣在当场:这、这、这、这,神经病啊!!
公孙扬公孙扬快来啊!继你之后,又有人掌握了撞柱而亡这门绝技!
柳三汴一向知道尤秀有病,却没想到他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非但没治好病,还直接癌变了=_=。
尤秀跪在她面前不停磕头,边嗑边唠叨,嗑得满头是血,大概是想折她的寿。比起这个柳三汴更担心不知哪个下一秒,他真的要表演一下撞柱而亡……
柳三汴气得捂耳大叫:“我是你老师,不是你亲娘!你他|妈想去死就去死!老娘人性都没有,别指望我有母性!!”
尤秀置若罔闻,继续折她的寿,越嗑越起劲,越嗑越起劲。
柳三汴真的很想喊救命……
她还没喊之前,总算有个人来救她了——
跟尤秀一起私奔,啊呸,一起逃狱的她的另一个学生,池良。
池良劝了尤秀半天,这货才答应站起来,先包扎伤口再继续磨人。
池良非常给力地送走了尤秀这尊大神,表示我来劝劝先生,你先下场休息。
柳三汴感动得内牛满面:池良啊池良,你就是我亲娘啊!!
她本来想握一下同志的手,想了想还是作罢,保持高贵冷艳状。
池良坐在先前尤秀的位子上,不疾不徐地喝完了一盏茶,这才悠悠发话:
“如今外头都传开了,说先东乡侯夫人根本没死,回来刺杀陛下之后,就藏在东乡侯府。”
他凝住柳三汴的眼睛:
“兵部尚书郑则带人围了东乡侯府,东乡侯被困京兆府。您说,这胜负,是不是已经定了?”
柳三汴也呷了口茶,飘去最意味深长的一眼:
“这胜负,自然是最后才定的。”
池良接不住这话,柳三汴便另开一题:
“可知胜负之奥义?”
池良与恩师相视一笑,看清了彼此的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