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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第1页）

&ldo;确实如此呢。我活着唯一的目的，就是死去。&rdo;八百比丘尼闭上眼，&ldo;晴明大人他们真是非常温柔，我已经许久不曾遇到他们这样的人了。如果早个几百年，或许我们真的可以成为朋友。&rdo;

&ldo;我曾经听过一个故事。有个怪物被囚禁在瓶子里，第一个百年他说&lso;如果有人放我出来，我会实现他的一切愿望&rso;，第二个百年他说&lso;如果有人放我出来，我会给他数不尽的财宝&rso;，第三个百年他说&lso;如果有人放我出来，我会夺取他的性命&rso;。&rdo;阿谖看着八百比丘尼平静的面容，说，&ldo;漫长的等待里催生的执念，可以异化一切。&rdo;

八百比丘尼赞叹，&ldo;真是个有趣的故事，我是被困在时间里的怪物呢。&rdo;说完又叹息，&ldo;一切有形之物终将消逝，大家的温柔也终会被时间所摧折。&rdo;

&ldo;所以即使晴明答应会帮你找解除诅咒的方法，你还是选择了八岐大蛇。&rdo;

&ldo;对呀。我已经等得够久了，一个不确定能否实现的承诺和一个近在眼前的机会，傻子都知道该选择哪一个吧？&rdo;八百比丘尼笑着说。

在遥远的时候，在她还刚刚被关进名为时间的囚牢的时候，在她还是人类的时候，她是会选择等待的。

因为遇到了如此温柔的人啊，不因为她是不死之身而将她当做消耗品推出去的人，和她的师父和师姐师妹一样的人。

可是过去遇到的那些温柔的人，最后都被时间杀死了，所有的温柔和善意都随着腐朽老去的肉体而消失。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连最小的师妹都垂垂老矣，鹤发鸡皮，牙齿掉个干净，神社传承了一代又一代，时光从每一个人身上碾过，鸟居也染上陈旧的痕迹。

只有她不曾改变。

不老不死，成了时间的囚徒。

八百比丘尼想，如果她不变成怪物，而是作为人类待在这看不见尽头的岁月里，一定会疯掉的。虽然现在的她，和疯子没有任何区别。

她早该死了的。

为什么她死不了呢？

这该死的自己，这令人痛恨的世界，这玩弄人生的命运，这漫长又漫长的生命……

都消失就好了。

只要能终结这一切，她可以付出任何代价，背叛也好，牺牲也罢，都无所谓了。

哈，为了死亡能出卖同伴，不惜让世界为自己陪葬，不仅疯魔得厉害，还很厚颜无耻。

反正怪物是不需要颜面的，它一辈子都只能待在笼子里，咆哮嘶吼，甚至把自己弄得鲜血淋漓都无济于事。

想着想着，八百比丘尼笑出了声，&ldo;你不是问我对神乐做了什么吗？我告诉你。&rdo;

&ldo;那孩子是很难得的天赋异禀之人，身体里蕴含着庞大的灵力，她的灵魂可是大补之物。所以我将她骗来，作为我的礼物献祭给了八岐大蛇。&rdo;

&ldo;不只是她，还有其他的巫女。灵魂脱离肉体不会很疼的，一瞬间的事罢了，她们没遭受什么痛苦，灵魂很快就被八岐大蛇咬碎消化……&rdo;她想了想又说，&ldo;只是我也不清楚，为什么神乐会突然出现，也许还有其他势力参与进来吧。&rdo;

阿谖冷冷地说，&ldo;你把杀人说得真轻巧。&rdo;

八百比丘尼笑得温柔，&ldo;人固有一死，我不过是让这一切提前了一点儿罢了。&rdo;

&ldo;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真像个纯然的怪物。&rdo;阿谖评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