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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第2页）

赵普对王仁赡颇为不满，因为自王全斌以次，他一个个数着指陈，哪个收受贿赂，哪个强娶民女，用意要表明他的过失，并非不可原谅。由于是一起共事的人的指责，罪证格外显得有力，愈使赵普难以着力。但话虽如此，为了执行皇弟的意旨，他仍旧不能不替王仁赡说好话。

&ldo;王仁赡的原疏，臣己阅看。措词愤激枝蔓，甚为失体，亦不无言过其实之处。臣亲访班师将士，也很有人说他应变有方的。&rdo;

&ldo;变乱是他激出来的，应变有方，怎么还能说是他的可称之处？你传谕找他来，&rdo;皇帝愤慨地说：&ldo;我非问他个心服口服不可！&rdo;

在王仁赡来说，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可惜有一句话，他无词以解，皇帝问他：&ldo;你娶李廷珪的家伎，可有其事？又开车德库擅取金宝。这些难道工全斌也有过？&rdo;

这是无法强辩的事，王仁赡只有伏地请罪了！

&ldo;你总算说了一句良心话，&rdo;皇帝念着他奏疏说：&ldo;&lso;清廉畏慎，不负陛下者，曹彬一人耳！&rso;&rdo;

&ldo;是，只有曹彬一人。&rdo;

&ldo;这又是你昧着良心说话了！难道刘光乂也跟你们一样？&rdo;

&ldo;陛下明见，刘光乂若非曹彬处处谏劝，必不能如此安静！&rdo;

&ldo;那末，你何不学学曹彬呢？&rdo;皇帝正好反诘：&ldo;倘或你能像曹彬那样，处处谏劝，王全斌、崔彦进等人，不也就成了刘光乂了吗？&rdo;

&ldo;臣知错了！&rdo;王仁赡终于认了罪：&ldo;伏乞陛下恩出格外，责臣以戴罪图功！&rdo;

&ldo;我不能答应你一个人！这是通案，你有话到两府去申诉。&rdo;

两府传问，第一个当然是王全斌，他倒很痛快；凡有所问，无不据实回答，一共十七条罪状，条条有着。事情到此，赵普自然无能为力；而主帅认罪，亲自具了供状，其他的人想赖也不行，因此两府会审，只花了三天功夫，便已定案。

缮具了覆奏，赵普特为去谒见皇弟光义。&ldo;奏疏在此，一上御前，就不知会有什么后果？&rdo;赵普皱眉说道：&ldo;欲回天意，全仗鼎力。&rdo;

&ldo;我们一起去见官家。&rdo;皇弟光义说：&ldo;只是须有个说法。&rdo;。

看这样子，光义胸有成竹，赵普便不肯多说，只静静听着。

&ldo;依我看，莫如正话反说，反话正说！&rdo;。

赵普想了想，抚掌笑道：&ldo;好个正话反说！殿下的这四个字就够了！&rdo;

于是一起进宫谒见皇帝，呈上奏疏，皇帝反倒不像平常那样有怒色。

&ldo;你都看过供状了？&rdo;皇帝问光义。

&ldo;是！臣已细读。王全斌居然直认不讳；真可说是不知人间有羞耻事了！&rdo;

&ldo;不然！&rdo;皇帝摇摇头：&ldo;能够直认不讳，正见得他还有悔悟之意。&rdo;

赵普暗中匿笑，这就是正话反说的效用；皇帝果然上了当，真是&ldo;君子可欺其以方&rdo;了。

&ldo;你们看，&rdo;皇帝又问：&ldo;应该如何发落？&rdo;

&ldo;自然是罪在不赦！&rdo;光义仍是很愤慨的神情：&ldo;违法乱纪，应处以大辟之罪。&rdo;

&ldo;死刑？&rdo;皇帝踌躇了：&ldo;这太……太重了吧！赵普，你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