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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第1页)

但您必须先听我说我们认识的情形。

您也知道,我习惯(也是您的命令)偶尔改装到市场或市集,坐在下层人民当中,静听他们的先知在说些什么,并在适当的时机,也许提出点反驳。那晚的&lso;贵宾&rso;是来自俄国内部、一个名叫瞿立基的研究院院士,目前在伦敦的苏联大使馆服务。他是个谈笑风生的矮小家伙。而且相当机智,有办法在这种看似无聊的事上搞出些名堂来。那天我去的地方是一个名叫&lso;流行&rso;的辩论俱乐部,亲爱的范老师,&lso;流行&rso;是我们的敌人,相信您从我过去偶尔所作的攻击中已经很清楚了。长篇大论完了之后,俱乐部供应&lso;政治咖啡&rso;,还有非常可怕的&lso;民主面包&rso;。当时我注意到这个身材高大的人,独自坐在房间后面,显然不好意思混入人群中。我在板球场曾见过他,后来才发现我俩曾在凑合的球队里一起打过球,但并没有交谈过。我不晓得怎样形容他,他有那种个性,我现在是说真的。&rdo;

到这儿,字迹仍然很工整,但再下去就比较龙飞风舞。

&ldo;他有种沉重的沉默气质,使人会听命于他,确实说起来,是个不动感情的人。是那种精明能干、领导人于无形的人,您知道我一向不善&lso;演戏&rso;。必须由您常常提醒我,您对我说,除非我亲身体验到生命的危险,否则永远不会了解生命的奥秘。但杰岷凭着本能扮演自己的角色……运用自如……他是我的另一半;我们俩合在一起,可以变成一个难以思议的完人,只可惜我们俩都不会唱歌。范老师,您可曾有过您知道必须出去找个新朋友、不然这个世界会在您跟前消逝的感觉吗?&rdo;

信上的笔迹现在又比较工整了。

&ldo;我说:&lso;尤斯拉格鲁&rso;,我知道这句俄语的意义是:到柴房这类的地方跟我见面。他说:&lso;啊,哈罗。&rso;我认为如果他看到加百列大天使经过他身旁,也不过是这样的招呼。

我说:&lso;你有什么进退两难的事情吗?&rso;

&lso;没有。&rso;他思索了好象一个小时之久后说。

&lso;那你在这里干什么?如果你没有为难的事,你何必来?&rso;

于是他露齿而笑,神情十分地安然自若。我们一起漫步到伟大的瞿立基面前,和他的小手握了一会儿,然后回到我的房间里。我们在那里喝酒,喝了再喝,他喝掉了所有看得到的酒,或许是我喝掉的,不过我已忘了。不久,天就亮了,您可知道我们做了什么?让我告诉您,范老师,我们严肃地走到公园,我拿着个码表坐在长凳上。杰岷穿着赛跑装,大步慢跑了二十圈,二十圈呢,光听就累了。

我们随时都可以来看您,跟我或者我那些邪恶而神圣的朋友在一起,是他此生唯一的要求。总之,他已指定我充任他的&lso;魔鬼&rso;(译注:指歌德所着《浮士德》中之魔鬼),我对这样的恭维感到万分愉快而满足。顺便提一下,他还是在室男,身高两百公分,身体跟&lso;巨石柱&rso;是同一种材料,不过,您不必惊慌……&rdo;

档案再度中断。乔治站起来,不耐烦地翻阅那些已发黄的纸张,找寻比较有用的数据。这两个人的指导员断言(二十年后),他们俩的关系不可能&ldo;超出纯粹友谊的范围&rdo;韩彼尔的证据在档案里没有提到杰岷的指导员形容他是个&ldo;饥不择食的知识分子&rdo;‐‐而且说他并非对方的人。审核在沙瑞特举行,一开始时说了一段很长的抱歉话,并且特别提到杰岷卓越的战绩。看过韩彼尔夸张的信件后,令人觉得杰岷的回答有股可喜的坦率,安全局派了个代表参加审核,但他很少说话。没有,杰岷再也没有再见过瞿立基或他的代表没有,除了那次之外,他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话。没有,在那时候,他没有跟苏联人接触过,他记不得&ldo;流行俱乐部&rdo;里任何会员的名字

问:(叶普溪)我们没有理由认为苏联人令你保持清醒,对不对?

答:事实上,的确没有理由。(笑声)

不错,他曾是流行俱乐部的会员,此外他还参加戏剧俱乐部、集邮协会、现代语言会、历史学会、伦理学会,以及罗多夫研究这只是可以听到有趣的演讲,而且可以认识许多人的方式之一。没有。他从来没有散布过左翼文学作品,虽然他有段时间读过《苏维埃周刊》没有,他从来没有交过费给任何政党,在牛津大学或以后都没交过。事实上,他甚至从来没投过票他在牛津大学加入这么多俱乐部的唯一理由是,他在国外接受多年教育以后,却没有一个道道地地的英国同学

到现在为止,那些审核员都站在杰岷这一边,每个人都站在同一阵在线,反对安全局和他们办事时的官僚作风。

问:(叶普溪)我想问你一个有趣的问题,你在海外待了那么久,是否可以告诉我们,你在什么地方学会打板球的?(笑声)

答:啊,我有个叔叔,他在巴黎郊外有幢房子。他不仅是个板球迷,而且家里有全套装备。我到哪儿度假时,他总是不停地向我投球。

谈话结束时,安全局代表希望能传韩彼尔来作证,不过他正在国外,只得延期

乔治读到档案里最后一项记录时,差不多已睡着了,那是安全局正式认为杰岷绝对清白后随意归档的。那是《牛津大学报》的一段剪报,批评韩彼尔在一九三八年六月举行的个展。标题是:《现实或超现实?一个牛津人的管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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