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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第1页）

星期一，他烧掉入境护照，换了货车牌照，拿出他那份逃亡用的西德证件。他并未把车直开南方，却朝着西南方前行，把货车推到山沟里，然后搭巴士越过边境到佛雷士塔，这是他所知危险最少的路线。他在佛雷士塔喝了几杯，和一个女孩过了一夜。因为他觉得又迷惑又气愤，必须喘一口气才行。星期二晚上他到达伦敦，虽然杰岷不曾指示，他却认为他最好设法和老总联系。&ldo;那可真是难如登天。&rdo;他说。

他试过打电话，但是到&ldo;妈妈&rdo;那里就被阻挡了，他也找不到狄迈法。他想到写信，却记起杰岷吩咐过绝不可以让&ldo;马戏团&rdo;的其它人知悉，他决定写信太危险了。亚敦洗衣店误传说老总病了，他想要找出老总进了哪家医院，但却无从得知。

&ldo;洗衣店里的人看起来是不是知道你曾经去过那里?&rdo;

&ldo;我看不可能。&rdo;

当管理部门叫他去，并且要他拿出那份赫鲁迪的护照给他们看时，他也仍在猜疑。麦斯说他把那份护照搞丢了，事实上这与真相颇为相近。他为什么不曾把遗失护照的事情向马戏团报备?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丢的?他不知道。他上次见到裴杰岷是什么时候?他记不得了。他被送到沙瑞特的训练所去，麦斯觉得很火大，两三天后，审问员已经对他厌烦了，再不然就是有人命他们放弃。

&ldo;我回到亚敦，艾德比给了我一百镑，叫我滚蛋。&rdo;

池塘那里传来喝彩的尖叫声，两个男孩击破了两大块冰，池水从那两个洞往上冒出来。

&ldo;麦斯，杰岷发生什么事了?&rdo;

&ldo;我怎么知道?&rdo;

&ldo;你一向消息灵通，而且移民之间话传得很快。他出了什么事?谁照顾他?韩彼尔用什么方法把他买回来的?&rdo;

&ldo;移民已经不跟我说话了。&rdo;

&ldo;但是你多少听到了一些，不是吗?&rdo;

这一回是他那双白皙的手替他回答的。乔治看见他的双手大张，一只手伸出五根指头，另一只手是四根，麦斯还未开口，他已经开始难过。

&ldo;他们从背后射击杰岷。也许杰岷逃跑了，但那又怎样?他们把杰岷关到牢里，杰岷就遭殃了，我的朋友也一样。&rdo;他开始数着：&ldo;白瑞尔，&rdo;他开始碰碰他的拇指。&ldo;米布瓦，即白瑞尔的舅子，&rdo;他扳下一根手指。&ldo;还有白瑞尔的太太。&rdo;第三根手指。第四：&ldo;纪可林，还有他妹妹，都死了。这是&lso;愤怒组&rso;。&rdo;他换了另一只手。&ldo;&lso;愤怒组&rso;之后便是&lso;柏拉图组&rso;。先是雷波定律师，接着是梁上校，还有打字员柯伊娃和毕汉克，也都死了。这笔代价实在太大了，乔治……&rdo;握起干净的手指伸到乔治面前。&ldo;为了一个身上有弹孔的英国人，这代价实在太大。&rdo;他冒火了。&ldo;你何必费神，乔治?&lso;马戏团&rso;对捷克人并不好，盟国对捷克人从来就不好。富人不会把穷人救出监牢!你想知道一些历史吗?&lso;&iddot;rchen&rso;这个字是什么意思，乔治?&rdo;

&ldo;神话。&rdo;乔治说。

&ldo;对，所以你别再对我说什么英国人有责任救捷克之类的见鬼的神话了!&rdo;

&ldo;也许并不是杰岷。&rdo;过了好长一段静默后，乔治才说：&ldo;也许把情报网弄垮的是别人，不是杰岷。&rdo;

麦斯已经打开车门。&ldo;见你的大头鬼!&rdo;他叫道。

&ldo;麦斯。&rdo;乔治说。

&ldo;别担心，乔治。我不会把你出卖给任何人，行了吧?&rdo;

&ldo;好。&rdo;

乔治静静地坐在车子里，看他招呼一辆计程车。他用一只手摆了一下，姿态就象是在召唤侍者。他不看司机一眼，便说出了地址。车子开走时，他再度坐得笔直，直视前方，就象一个不理会群众的王族。

计程车走远后，孟德皑督察缓缓地由一张长凳上站了起来，把手中的报纸折好，往洛佛车走过来。

&ldo;干净得很。&rdo;他说：&ldo;没有人盯梢，也没有人窃听。&rdo;

乔治对这点倒不那么确定，他把钥匙交给坐进车内的孟德皑，自己向巴士站走去，先越过马路，接着再朝西而行。

第二十八章

他的目的地是舰队街上一个堆满酒桶的一楼酒窖。在别的地区，三点半才开始喝午饭前的开胃酒，可能嫌晚了一点，但当乔治轻轻开门时，酒吧里有十几个朦胧的人影转身看他。韦杰利坐在角落，桌上有一大杯粉红色的琴酒，他坐的位置，就象监狱状的塑胶拱门和墙上的假毛瑟枪一样不起眼。

&ldo;老小子，&rdo;韦杰利腼腆地说，声音仿佛从地下传上来似的，&ldo;唷!真他妈的想不到。嘿，吉米!&rdo;他一只手搭在乔治的胳臂上，另一只则招呼侍者拿饮料来，因为以前当过乡间板球队的守门员，所以他的手又大又厚而且多肉。跟别的守门员比起来，他算是个大块头，不过由于常常把双手低放，肩膀仍然有些上拱。他有一头乱蓬蓬的沙色灰发，红光满面，奶油色衬衣上打了一条名牌的运动领带。他显然很高兴看到乔治，一脸笑逐颜开的样子。

&ldo;唷!真他妈的想不到，&rdo;他重复一遍。&ldo;奇中之奇，呀!嘿，近来怎么样?&rdo;他用力将乔治拉过来，坐在他身边的位子上。&ldo;晒晒太阳，或是向天花板吐口水，喂‐‐&rdo;一个最迫切的问题：&ldo;你要喝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