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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1页）

&ldo;因为虹霓是个好女孩。&rdo;她解释道，把脸颊贴在他的颊上。&ldo;而且她爱每一个可爱的好男孩。&rdo;

而后是&ldo;马戏团&rdo;旧日团员的照片：虹霓在战时穿着皇家海军妇女服务队的制服，站在贾博第和老学者穆格努的身边。这张照片是在英格兰的某处所摄;虹霓和站在她两旁的韩彼尔及裴杰岷的合照，男士们穿着板球服装，三个人看起来都&ldo;笑逐颜开&rdo;（这是虹霓的形容词）。那是在沙瑞特的夏季训练营拍摄的，他们背后有宽广的球场，绿草如茵、阳光明媚，球门迎光闪耀。接着是一面巨大的放大镜，镜片上刻着签字：洛伊、普溪、德比及其它好友合赠，&ldo;致虹霓以爱，且永不说再见!&rdo;

最后，是彼尔亲自动手做的特别礼物：一幅虹霓躺在肯辛顿花园上，手持望远镜监视苏联大使馆的漫画：&ldo;以爱及深刻的回忆，致亲爱的虹霓。&rdo;

&ldo;这儿的人还记得他，你知道。&rdo;她说：&ldo;黄金般的男儿，教堂的休息室还有几幅他的画;他们常常把那些画挂出来。那天在高地上，梁基礼还叫住我，问我有没有彼尔的消息?我忘了自己是怎么回答的：有?没有?梁基礼的妹妹是不是还在管理安全屋，你知道吗?&rdo;乔治不知道。&ldo;&lso;我们怀念他杰出的才能。&rso;基礼说：&lso;现在已培养不出这样的人才了。&rso;在阴影中基礼看起来怕不象有一百零八岁了。他说在&lso;帝国&rso;变成一个肮脏的名词以前，他曾经教过彼尔现代史。然后他也问起了杰岷。&lso;他的好朋友‐‐我们可以这么说，哼哼，哼哼。&rso;你向来都不喜欢彼尔吧，对不对?&rdo;虹霓含糊地往下说，一面把所有的东西都收进塑料袋内或用布卷起。&ldo;我从不知道那是因为你嫉妒他，还是他嫉妒你。他太有魅力了，我想、而你一向不相信人的外表，当然，女士例外。&rdo;

&ldo;亲爱的虹霓，别胡说了。&rdo;乔治自卫地反驳道：&ldo;彼尔和我是很好的朋友，你怎么会这么想呢?&rdo;

&ldo;没什么。&rdo;她似乎已经忘了自己说过什么。&ldo;我听说他曾经和安妮在公园里散步，如此而已。他不是她的表哥什么的吗?我一直都认为你们两人应该处得很好才对，你和彼尔，如果你们两人能合作的话那该多好，你们会将从前的精神又带回来，而不是那个苏格兰蠢材。彼尔重建亚瑟王宫……&rdo;她又鼓起戏话般的微笑，&ldo;而乔治……&rdo;

&ldo;乔治捡拾破烂。&rdo;乔治结束她未说完的话。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不过乔治的笑是伪装出来的。

&ldo;吻我一下，乔治，吻虹霓一下。&rdo;

她带他穿过厨房到花园，这是她的房客惯走的路线;她说他一定宁可走这条路而不愿看贺家猪猡们在隔壁花园中所建的烂房屋。天空飘着细雨，雨雾中有几颗光芒惨淡的星星，路上有几辆货车辗过黑夜往北驰去。虹霓紧握住他的手臂，突然感到害怕。

&ldo;你太淘气了，乔治。你在听吗?看着我。别看那边，那边只有霓虹灯和罪恶的城市。整个世界上到处都有想要将我们的时代化为零的坏人。你为什么要帮他们?为什么?&rdo;

&ldo;我没有帮他们，虹霓。&rdo;

&ldo;你明明在帮着呢，看着我。以前的时光多好，你在听吗?那是一个真正伟大的时代，真正值得英国人骄傲的时代。现在他们骄傲得起来吗?&rdo;

&ldo;那可不是我作得了主的，虹霓。&rdo;

她将他的脸拉过去，他只有重重地吻了她。

&ldo;我所爱的这些可怜人。&rdo;她的呼吸沉重，也许并非只因为情绪的激动;实在是百感交集，就象混合酒一样在体内翻腾。&ldo;我所爱的这些可怜人。为了大英帝国、为了控制时代的浪潮而接受训练。如今都走了，都被消灭了，再见吧，世界。你们是最后两个了，乔治，你和彼尔。可恶的普溪勉强算有一点这种成分。他早就知道事情会象这样了结，但没想到会这么糟。每年圣诞节的小酒会，他都要在&ldo;马戏团&rdo;的角落里，听她叙述相同的故事。&ldo;你不知道水车池吧?&rdo;她在问。

&ldo;什么水车池?&rdo;

&ldo;我哥哥的家。那是一栋美丽的帕拉底欧（译注：意大利名建筑家）式房屋，视野真好，在纽柏利附近。有一天那里造了条新路，砰!砰!一条车道把整个风景都破坏了。你知道吗，我是在那里长大的呢。他们还没把沙瑞特卖掉吧?我真怕他们把沙瑞特卖掉呢!&rdo;

&ldo;我确信它还在。&rdo;

他渴望能挣脱她的手，但是她却更用力地抱住他的手，从手上可以感觉到她的心跳。

&ldo;如果情况很糟，不要回来找我。答应吗?我这只老豹子，已老得没法改变身上的斑纹了，我希望记得你以前的样子。你们这些可爱、可爱的男孩!&rdo;

他不愿把脚步不稳又东摇西晃的她一个人留在黑暗的树下，所以又陪她往回走了一半路，两个人都没再开口说话。他转身上路时，听到她又开始哼歌曲，声音之大，简直就象尖叫一样。然而此刻他心中对这刺耳的声音根本毫无所觉，他在盲目的黑暗中前进，警觉、愤怒及厌恶感如潮般汹涌而至，天知道究竟还有什么正等着他。

他搭上一辆停靠在月台的列车前往司劳坞，孟德皑开了辆租来的车子在那里等他。他们缓缓朝市中心橙色的光辉前进时，一边倾听古皮特搜寻的结果。孟德皑说，值星官日志里找不到4月10日及11日的记录，那两页被人用剃刀片给割走了。同一晚的警卫报告及值星官签名归档的那一份也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