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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1页）

然后，有天晚上，乔治出现在皮特办公室门口。邀他一起喝一杯。玛丽不知道他是谁，只用她那懒洋洋的腔调和他打了声招呼。他们并肩走出，乔治用少见的简明辞语和警卫道晚安，接着在华尔道街的酒店里他说：&ldo;我被炒鱿鱼了。&rdo;仅此而已。

然后他们离开那家小酒店。到市中心区一家有音乐的地下室内，但是只有他们两个顾客的酒吧。&ldo;他们有没有说任何理由?&rdo;皮特问道：&ldo;还是只因为你发福了?&rdo;

乔治便就&ldo;理由&rdo;这两个字大发了一套议论。那时他虽仍然有礼，却已经醉了，他是当他们步伐不稳地沿着泰晤士河河堤前行时，他想通了。

&ldo;是逻辑的理由，还是动机的理由?&rdo;他追问着，语气听起来不象他自己。倒象是韩彼尔在牛津盟校养成的那种好辩的腔调。&ldo;还是生活方式的理由?&rdo;他们坐在长凳上。&ldo;他们不必告诉我任何理由，我自己就写得出一大堆见鬼的理由，但这却是不同的。&rdo;皮特小心翼翼地扶他坐进一辆计程车，把钱和地址给司机时，他仍坚持道：&ldo;这和因为不关心而产生的半宽容态度是不一样的。&rdo;

&ldo;阿门。&rdo;皮特望着计程车绝尘而去，心中十分明了根据&ldo;马戏团&rdo;规则，他们的友谊就在此刻已告终结。第二天，皮特获悉更多上级人物都已滚蛋，叶普溪已以代理局长的身分出现，而韩彼尔‐‐每个人都感到极惊讶，但最生气的可能会是老总‐‐将在叶普溪手下工作;或者，如比较聪明的人说的，成为实际掌权之人。

圣诞前夕，老总死了。&ldo;他们下一个就会找上你。&rdo;玛丽说。她把这一连串事件视为&ldo;马戏团&rdo;的第二阵风暴，当皮特启程前往和西伯利亚一般荒凉的布列斯顿，接替裴杰岷的职位时，她哭出了声。

在这个湿漉漉的周一下午，当皮特跨上门前的四级台阶时，心中对他即将把一切搞得天翻地覆极为得意，回想过这些事件，决定今天该是他回头往上走的时候了。

昨夜他和凯蜜同宿于伊顿园那处宽广的公寓，凯蜜是音乐系的学生，有副修长的身材及一张悲伤而美丽的脸庞。虽然她才二十岁，黑发中却已掺杂几许灰白，似乎曾遭受过她不曾说出的惊吓。或许这不可名状的创伤也促使她不吃肉，不穿皮衣，而且不喝酒;在皮特看来，只有爱能使她解除这些神秘的限制。

这天早上他第一次使用自己组里的店铺中拿来的超小型照相机，独自在布列斯顿他那间黝黑的房间里拍摄&ldo;马戏团&rdo;的文件。当他和店员友善地讨论照相机的底片时，店员还问他：&ldo;要白天照的还是带闪光灯的?&rdo;他吩咐他的秘书不许有人打扰，关上门，开始遵照乔治的指示进行。墙上的窗开得极高，他坐下时只能看见天空及路那头新学校的顶端。

他开始拍摄原来锁在他私人保险箱内的文件，乔治已经告诉过他优先顺序。首先是只发给高级官员的职员名册，上面登载了国内全部工作人员的住址、电话号码、真实姓各以及工作上的化名。其次是职称手册，包括夹在折页中的一张叶普溪重组后的&ldo;马戏团&rdo;组织表。图表当中是韩彼尔主管的伦敦总部，象个坐在自己网中的大蜘蛛。&ldo;裴杰岷这次惨败事件之后，&rdo;韩彼尔曾大怒说道：&ldo;我们不会再有见鬼的私人部队，也不会再有左手竟不知道右手在做什么的事。&rdo;他看到叶普溪有两个职衔：一为局长，一为&ldo;特殊情报来源组&rdo;的组长。据传，没了这些情报，&ldo;马戏团&rdo;就没事可干了。依皮特的看法，这同时也说明了&ldo;马戏团&rdo;的惰性和政府还愿尊敬他们的唯一原因。由于乔治的坚持，他在这些文件上加上&ldo;行动组&rdo;修订后的表，那是叶普溪一封以&ldo;亲爱的皮特&rdo;开头的信，并且详细说明了权限的缩减。由许多事例看来，唯一的获胜者是&ldo;灯夫组&rdo;的组长艾德比，&ldo;灯夫组&rdo;是横向主义下日益强大的组织、

接着他移到办公桌旁，仍然依照乔治的指示，拍摄一些可以当作背景数据的日常传阅文件。包括一封行政单位抱怨大家不爱惜伦敦地区的&ldo;安全屋&rdo;的公文（《请将这些房子当作自己的产业般看待》），另一封是&ldo;马戏团&rdo;里未列入电话簿的电话被私人滥用。最后则是一封措辞严厉的私人信件，&ldo;最后一次&rdo;警告他，他用化名登记的驾驶执照已经过期，若不速换新照。&ldo;将通知管理部门采取适当的处分&rdo;。

他放下照相机，又回到保险箱前。最底层的架子上放有一叠由艾德比签署，并盖有代号&ldo;战斧&rdo;戳章的&ldo;灯夫组&rdo;报告。这上面列有两、三百名在伦敦工作的苏联情报人员的姓名及其身分掩护，这些掩护有些合法，也有不尽合法的：包括有贸易、塔斯社、苏航、莫斯科电台、领事及外交官。他们并在适当之处填上灯夫调查的日期以及&ldo;支线&rdo;的名字。&ldo;支线&rdo;乃是指在监视期间失去了联络，但是却无需再穷追者。这些资料主要来自一份年度报告及每个月的补充报告。他先查看年度报告，再看补充报告。十一点二十分时，他锁上了保险箱，用专线打电话到伦敦总部，找银行组的石乐德。

&ldo;乐德我是布列斯顿的皮特，生意好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