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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第1页）

我想到早先在&ldo;讨论会&rdo;上挤满我的脑袋的那些疑问‐‐我错过的那些她的演讲，如果要明白为什么那场共享仪式是必需的，我必须补补课。十字形到底是什么?为什么那些星球上的人都消失了，圣神究竟做了什么?内核想从中得到什么?伯劳到底是什么东西……它是魔鬼，还是守护者?它来自何方?我们会发生什么事?她看到了什么样的未来……那自出生起就知晓的命运，又是什么样的?缔结的虚空之后，隐含着什么巨大的秘密?进入其中，为什么那么重要?如果圣神已经把这个星球的唯一一个远距传送门熔进了熔岩中，还有无数圣神战舰挡在我们去领事飞船的道路上，那我们该怎么离开?她说的那些监视人类数个世纪的&ldo;观察者&rdo;到底是谁?学会死者的语言‐‐那四个步骤和这一切有什么关系?那个尼弥斯魔头和她的兄妹为何还没有对我们下手?

然而我问道：&ldo;你曾经和某个人在一起过?在我之前，你还和某个人做过爱?&rdo;

这真是疯了。这一切都不关我的事。她已经二十二岁了。我以前和不少女人睡过，而且已经记不得她们叫什么名字，但我记得是在地方自卫队，在九尾娱乐场工作的时候。但记不记得也没有什么分别，那我为何要在乎这事呢。

她稍微犹豫了一秒钟。&ldo;我们的第一次，不是我的……第一次。&rdo;她说。

我点点头，感觉自己真是无耻。我胸口传来真切的痛意，仿佛这个消息令我突发心绞痛了一样。但我止不住继续问了下去。&ldo;你爱……他吗?&rdo;我怎么知道那是不是&ldo;他&rdo;?她身边围着很多女人……西奥……瑞秋。想到这，我不禁对自己感到了厌烦。

&ldo;我爱你，劳尔。&rdo;她低声道。

这是她第二次说这句话，第一次是在五年半之前，我们在旧地分手的时候。听到这样的话，我的心本该欢呼雀跃，但我感受到的却是十足的心痛。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东西我没有理解。

&ldo;但还有一个男人，&rdo;这些话含在我嘴里，就像是含着一颗颗石头，&ldo;你爱他……&rdo;只有一个?还是有很多?我真想冲着我头脑中的想法大叫，叫它闭嘴。

伊妮娅将手指掩上我的嘴唇。&ldo;我爱你，劳尔。在我和你说这些事的时候，请你一定记着这一点。一切都很……复杂，比如我是谁，我必须做什么。但你一定要记得我爱你……自从在梦中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爱上了你。当年在海伯利安的沙尘暴中和你相遇时，我就已经爱着你了，虽然当时场面很混乱，枪火纷飞，还有那伯劳和霍鹰飞毯。你还记得我们坐上飞毯企图逃跑时，我是怎么紧紧抱着你的吗?我当时就爱你了……&rdo;

我沉默不语。伊妮娅的手指顺着我的嘴唇，摸向我的脸颊。她叹了口气。似乎那些话语含着千钧的重量，重重地压在她的肩上。&ldo;好吧，&rdo;她轻声说，&ldo;是有个人。我以前做过爱。我们……&rdo;

&ldo;真的吗?&rdo;我的声音听上去很奇怪，就像是飞船的人工语调。

&ldo;我们结婚了。&rdo;伊妮娅说。

在海伯利安的湛江上，我曾经和一名比我大许多的驳船工赤手空拳地干过一架，他体重比我重一倍，打架经验也比我多多了。当时他出其不意，狠狠一拳抽在我的下巴上，我顿时晕头转向，双腿发软，从驳船的栏杆上摔下去，掉进了河里。那个男人却不带任何怨恨情绪地一个人跳进水里，把我救了起来。几分钟后我苏醒了，但过了好几个小时，我脑袋里的嗡嗡声才停止，看东西也才清楚了。

我现在的感受比那时还要糟糕。我只能躺在那儿看着她，看着我挚爱的伊妮娅，感受着她手指在我脸颊上的抚触，陌生、冰冷、怪异，就像是一个陌生人。她挪开了手。

还有更糟的。

&ldo;那下落不明的二十三个月，一星期，六小时。&rdo;她说。

&ldo;你和他在一起?&rdo;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但我的的确确是说了。

&ldo;是……&rdo;

&ldo;结婚了……&rdo;到这里我已经问不下去。

伊妮娅微微一笑，但我觉得那是我有史以来见过的最悲伤的笑容。&ldo;由一名神父见证，&rdo;她说，&ldo;在圣神和教会的眼里，我们的婚姻将会是合法的。&rdo;

&ldo;将会?&rdo;

&ldo;是。&rdo;

&ldo;你现在还结着婚?&rdo;我好想爬起身，冲到平台边大吐特吐，但我没有动。

有那么一小会儿，伊妮娅似乎有点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ldo;是的……&rdo;她说，眼里盈满了泪水，&ldo;我是说，不……现在不了……你……该死，要是我能……&rdo;

&ldo;但这个男人现在还活着?&rdo;我打断她的话，声音平淡，毫无感情，就像是宗教法庭的审问官。

&ldo;是的。&rdo;她用手捂住了脸，手指不住地颤抖。

&ldo;你爱他吗，丫头?&rdo;

&ldo;我爱你，劳尔。&rdo;

我稍稍挪开了身子，并非有意为之，但和她谈这种东西，我没法和她保持身体接触。

&ldo;还有……&rdo;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