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青溪看向他的手腕,小声道:“我怕伤到你。”
盛青溪会伤到林燃吗?
这件事林燃也没办法准确估量,她出手的角度过于刁钻。那时在巷子里她来不及去拦那人的铁棍才硬生生地挨了那一棍子。
从头到尾这小姑娘就没喊一句疼。
再加上今天的事,林燃不可能不多想。
他蹙起眉,嗓音里含着的情绪有些压抑,“你经常受伤吗?”
林燃这一句话问的没头没尾,但却让盛青溪有些出神。
上警校的前两年盛青溪的身上满是大大小小的淤青,那时候她不敢浪费每一分每一秒,连去医务室的时间都没有。最后还是室友看不下去了给她买了药,几个室友看着她上了药才放她出去跑步或者练拳。
工作以后,刀伤和枪伤她都受过。很多时候当下的环境并不是很好,她只能潦草地处理伤口。
盛青溪原本是很怕疼的,小时候生病了去打针盛兰都要哄上她许久。从打针要人哄再到受伤一声不吭,盛青溪用了十年。
盛青溪从纷乱的记忆里挣脱出来,她看着林燃没说话。
她想说她很少受伤,但是对上林燃暗沉的眸光她就说不出口了,她不想对林燃说谎。
于是盛青溪只是缓慢地摇了摇头。
林燃没打算非要在这个时候问出个究竟,他在床边坐下,转而换了别的话题,“不睡午觉回房间准备干什么?”
林燃知道盛青溪不睡午觉的习惯,他中午溜达去六班找她的时候她永远醒着。哪怕教室里睡倒了一大片也不能影响她分毫。
盛青溪老实道:“写作业。”
林燃闻言挑了挑眉,他长腿微动,侧身往床上一趟,像个耍无赖的流氓,“那你别打扰我睡觉,写作业安静点。”
盛青溪:“。。。。。。”
她犹豫片刻,确认似的问道:“你睡在这里吗?”
林燃懒懒地笑了一下,“午安。”
说完他就闭上了双眼。
盛青溪在心里叹了口气,转身将房间内的窗帘拉紧。原本就不怎么明亮的房间光线骤然变暗,气氛在这个瞬间变了一个味道。
林燃虽然闭着眼睛,但他却一直注意着她的动静。
布料间细微的摩挲声,椅子被小心翼翼地拉开,书桌上的台灯亮起,笔尖划过书页。
空气中有淡淡的甜味。
林燃在这样安逸又静谧的环境中逐渐睡去。
游轮将会在下午三点到达海岛,两点半的时候即将靠岸的鸣笛声响起。
安静的午后从沉睡中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