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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方正走后，周伟新回来了。周伟新沿着肇事车行走的路线，边走边仔细观察，到了肇事车扔下刘小兰的地方，他好像发现了什么，蹲下身，掏出手纸，从车和护栏相撞的位置取下几片车上的油漆。他交给苏红，说：&ldo;这可能对你们有点用。&rdo;

苏红让刘婷婷装在包里，然后，三个人一起上了车。

苏红坚定不移地说：&ldo;这个肇事者一定是东州人，对东州的交通十分熟悉。&rdo;

刘婷婷：&ldo;他能钻地下去啊？！&rdo;

那辆尾号为&ldo;9&rdo;的黑色小轿车，已经被徐开放开到一个建筑工地上。他正在得意洋洋地向朱继承表功：&ldo;那个传达室的老头眼很贼，一刻不停地盯着大门口。我要是把车开出来，他肯定会发现。我发动好车注意着机会。黑蛋哥故意到传达室去同那个老头说话。我趁老头转身倒水的功夫，一踩油门就冲了出来。&rdo;

黑蛋：&ldo;那是朱老大打电话安排的。要不是我把老头摆平，你他妈大门都出不来。&rdo;

朱继承不耐烦地说：&ldo;好了！军功章你们俩各一半。&rdo;他看了看那辆黑色小轿车，想了想，对徐开放说：&ldo;老八，这车你先处理一下。&rdo;他压低了声音，徐开放边听边点头。

徐开放把车开走后，朱继承抽了几口烟，和黑蛋也上了车。

他上车后，打了个电话：&ldo;秦秘书长，我已经安排人把车处理了。你放心吧？你说什么，去交警支队自首？不行，那样做就把自己一生毁了。逆向行驶，违反交通规则，造成事故，要坐牢。如果那个女学生死了，说不定十年八年也出不来。你听我的没有错。这种事情我摆平的多了，根本不用你操心。&rdo;

黑蛋等朱继承挂断电话后，小心地说：&ldo;大哥，要不自首，查出来事更大。&rdo;

朱继承胸有成竹地说：&ldo;事情做得越容易我们的价值越小。让他去坐牢，对我们有什么意义？他成了囚徒，还能为我们做什么？有些人就得逼上梁山。我们不能让查出来……&rdo;

黑蛋叹了口气：&ldo;那我们要付得代价太大了。&rdo;

朱继承：&ldo;不付出代价，能得到利益吗？你想买通一个官要多大代价？何况我们在他身上已经投了那么大的资？他这是根留在咱们手中的辫子，而且是根大辫子。他不老老实实给咱们办事吗？如其让他当共产党的囚徒，不如让他做我朱继承的囚徒。&rdo;

黑蛋点了点头：&ldo;大哥，你就是比我们这些普通人站得高看得远啊！&rdo;

朱继承叹息一声，说：&ldo;我这也是被逼出来的。这几年你也走了一些地方，接触不少人。那些当官的有几个不喂饱了给你办事的？&rdo;

黑蛋点头表示同意，但又想起了什么，说：&ldo;国资局的局长苏常胜好像和他们不一样。咱送的红包都被他扔出来了。&rdo;

朱继承没有说话。

黑蛋：&ldo;大哥，你说姓秦的办事可靠吗？他能为咱的事得罪苏常胜吗？&rdo;

朱继承：&ldo;我估计他这时候就在做苏市长的工作。&rdo;

事实果然被朱继承言中。市委会议室的会议结束后，人们在向外走时，秦富荣走到苏礼身边，低声说：&ldo;苏市长，我有件事想向您汇报，耽误您几分钟时间。&rdo;

苏礼一怔，笑着说：&ldo;富荣，你今晚怎么和我客气起来了？我这个市长的时间就是你秘书长的嘛！&rdo;

二人边说边向外走，进了苏礼的办公室。办公室的时钟已指向凌晨一点。苏礼打了个哈欠，问：&ldo;富荣，你是不是有事要讲？&rdo;

秦富荣：&ldo;苏书记，水泥厂改制的事不能再拖了。拖得时间越长，闹事的老百姓就越多。你是不是给常胜说说，抓紧批了。现在有人在议论这件事。&rdo;他把&ldo;报告&rdo;放在苏礼的桌子上。

苏礼：&ldo;你听到了什么？&rdo;

秦富荣有点儿犹豫。

苏礼：&ldo;有什么你就说嘛！&rdo;

秦富荣：&ldo;有人说水泥厂改制是赵书记抓得，常胜是不想让赵书记出政绩，才故意拖着不批。这话说的是常胜，但听味道有点对你。&rdo;

苏礼大度地笑了：&ldo;说这话的人太无知。市委定的事情怎么会是赵书记一个人的政绩。再说，在这件事上，市委还没有开会研究嘛。&rdo;

秦富荣点点头。

苏礼惊奇地问：&ldo;富荣，你过去也是持不同意见者吗？你给我说过你反对低价出卖国有资产，反对牺牲工人的利益搞改制。&rdo;

秦富荣憨厚地笑了笑：&ldo;苏市长，我是不想对你有影响。&rdo;

苏礼拿起&ldo;报告&rdo;看了一眼，略为思考了片刻，说：&ldo;常胜给我讲过他的意见。他并不是单纯反对改制。他认为东州水泥资产评估有问题。一个三十年的老厂，这些年效益又好，资产大概两个多亿，怎么才评估5000万，老百姓也不信。再说，那片地值多少钱啊！这事再等等吧。我再协调一下。&rdo;说着，他边起身向外走边说：&ldo;富荣啊，社会上对腐败问题、分配不公的问题反映比较大。不管是改制也好，做其他工作也好，一定要照顾方方面面的利益。我们是人民政府，要代表人民的利益。赵书记几次讲过，谁不代表人民利益，就让谁下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