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从凡诺蒙出发的时候。”
“是吗?”
“是的。”
“我曾经说过?”
“您曾经说过,先生,我遵从了您一贯的意愿。”
又一段沉默。
“那么,我们就要像朋友那样告别了?”
“彼此互道珍重总比吵吵闹闹的强。”
“那么您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也许会到罗马去领略一下异国风光,我听说那里的狂欢节与众不同。”
“那里离凡诺蒙很远,”
“是的,很远。”凯瑟琳幽幽叹道,“那可是很远的路。”
“你一旦到了罗马,我就永远也见不到你了。我从没有去过罗马。我本人不大喜欢意大利这个国家。”
“我想这也许正合你意,先生。”
“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我们相处得不算太好。”
凯瑟琳不答。
弗兰克继续道:“但我们一直是朋友,凯瑟琳,对不对?”
“对。”
“朋友在分别的前夕,喜欢形影不离地度过剩下的那点时间。这儿有一棵七叶树,这是它老树根上的长凳。我们今晚就静静地坐在这儿,我们以后将没有机会单独聊天了。”他让凯瑟琳坐下,体贴的给她垫上一条斗篷,他自己也坐了下来。
“我很抱歉在凡诺蒙给你留下了令人厌倦的回忆,但当时的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并不像巴黎的公子哥儿,惯常用甜言蜜语蛊惑人心;凯瑟琳,你觉得你有没有跟我相似的地方?”
这个时候,凯瑟琳连一个字也没敢回答,心里非常激动。
“因为,”他说,“关于你,我有时候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尤其是像现在这样你离我很近的时候,就好像我左边肋骨下面有根弦在弹拨,有时候是恼人心神,有时候又动人心魄。”他凝视着凯瑟琳,“如果要隔开那么长的距离,我恐怕会把那根紧绷的心弦绷断。”
“然而,我必须离开凡诺蒙,必须离开……你。”
“你从哪里看出那么多‘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