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这裤腿上还沾了水,此刻更是冷的直打哆嗦,杜若抱臂跳下井沿朝着院门走去,只要穿过这个院门,便能道前厅,那么他就可以出去了。
柏溪昂首将酒壶中的酒灌了一口,拇指摩挲过红唇边残留的酒渍,唇角微微上扬,继续瞧着那个已经在原地走了快一个时辰的少年了。
而杜若瞧着那近在眼前的院门,走的脚都酸了却依旧不曾接近那门,不由有些慌了,浑身发抖。
此前发抖是因为冷的,而此刻发抖,则是因为害怕。
这个客栈太邪门儿了,他记得白日里被地痞流氓追的时候,是因为慌不择路才逃了进来,进来以后他才发现那些人并没有追过来,可他依旧害怕,便吊着井中的水桶藏在了井里。
结果却不小心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便已经是三更半夜,他想走,却走不掉了。
&ldo;阿娘,阿娘救我。&rdo;杜若好歹是个十来岁的少年,这会儿遇到这样可怕的事却依旧不争气的哭出了声。
柏溪嗤笑出口,伸手打了个响指,那少年脚下一动,便迈出了一步。
杜若似看到了希冀一般,连忙朝着院门跑去,却不想刚到院门时,好似撞到了什么东西一般又弹了回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杜若一脸惊恐的瞧着这个从前厅走出来的高大的黑块头,便撑着地向往后逃,奈何这双手双腿犹如固定在地上一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黑块头朝着自己走来,而动弹不得。
黑块头朝着杜若缓缓的走了过去,愈发接近时,便发出带着一丝欣喜却又诡异的笑声:
&ldo;哈哈哈,没想到这客栈里竟然还有人,这一回我就能还阳啦!&rdo;黑块头周身的黑气散尽,显露出彪悍的身形,他一身血污,脸上一道斜斜的刀疤格外的凶悍。
他胸前一个血窟窿,看的杜若腿间一热,竟尿了裤子。
那黑块头笑更是嚣张大声了,伸手将杜若从地上抓了起来,使他盘腿坐下后,黑块头便一掌打在了杜若的后背上,想借此机会逼迫出杜若体内的生魂,从而好借用杜若的身体还阳。
生魂与身体剥离时,杜若只觉得浑身都疼,撕心裂肺的疼着,他想要大喊出口,奈何根本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不过疼了一下,却好似过了几十年那般漫长,他感觉不到疼,只是在他模糊的视线中站着一位穿着白衣,外头却罩了一件殷红外衣的男子,被风吹动了裳摆,以及额前的两缕发丝。
杜若瞧着柏溪的模样出了神,他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人,眉若远山,眸似星辰,尤其是眉间的胎记,似一朵开的正盛的曼珠沙华,鲜红夺目。
&ldo;喂,小朋友,可看够了?&rdo;柏溪对上杜若那双眼睛,勾唇一笑,却更是让杜若看的痴了。
杜若老实的摇摇头,柏溪伸手将杜若从地上拉了起来,他这才瞧见那个唬人的黑块头这会儿是一动不动的坐在哪儿。
他胸前的那个血窟窿看的杜若心头一惊,转身埋在了柏溪的怀里:&ldo;哥哥好怕……好怕……&rdo;
柏溪拍了拍杜若的脑袋,双眸却是直视着那一动不动的黑块头,冷笑道:&ldo;因你执念太深,才留在客栈,剥人生魂想借体还阳,便是犯了冥府大忌,饶你不得!&rdo;
杜若有些惊讶听到的这句话,忙转头瞧着那黑块头。
只见着柏溪伸出了手指点在了黑块头的眉间,那黑块头便当即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