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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了个酒嗝，胳膊搂上孟棠脖子：“孟总，合约到期后，浑思总部会将月费上调百分之二十，不如咱们不续约，我另外弄个公司签约走账。我王乙用人格担保，服务团队不变，总部上涨的百分之二十费用也给你。”孟棠面不改色不说话，宋沉烟专心吃菜当没听见，金丽丽全场游走端茶送水。包间内气氛几乎凝固。古董项链孟棠是盛曼控股大中华区总裁，专业素养过硬，经营手段稳狠准，业内赫赫有名，曾多次登上福布斯最佳ceo和最佳创投人榜单。盛曼在他手上十年间壮大数倍，外界传闻他是下一任掌舵人，也有传闻未来几年要给侄儿让位，不知真假。他今年起分管盛曼旗下地产板块经营，有说是能者多劳，也有说是权柄下移。浑思传媒虞春分公司应酬能请到他，全凭盛京总部多年合作关系。盛曼控股与严氏有合作，双方旗下地产公司共同开发的项目就在虞春，吾秦河畔的新中式别墅吾秦雅院，从产品到营销均是业界标杆，常年作为成功案例在行业峰会上分享，营销代理与广告服务机构正是浑思传媒。孟棠四十岁年纪，来时换过一身休闲打扮，身形挺拔穿黑色羊绒上衣，茂密发丝蓬松微乱，面容清隽眼眸深邃明锐，身上带着浓厚的书卷气。他气定神闲，话不多，修长二指把玩一只玻璃酒杯，唇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宋沉烟莫名觉得那笑容熟悉。“有钱大家赚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王乙笑开，他想签阴阳合同，虽然不算明着行贿，但违背职业道德也是把柄，这招百试不爽，套上孟棠够他吃一辈子。孟棠眼里露出一丝轻蔑厌烦，起身要走，淡声道：“王总，今天这些话我当没有听过。”“别别别，是我冒失，来，喝酒喝酒。今天只聊感情不谈工作。”王乙起身半抱住他，又冲宋沉烟喊道：“愣着干什么，还不来敬孟总一杯！”金丽丽倒上满杯白酒，含笑递给宋沉烟，那笑里有种说不清的暧昧恶心。宋沉烟起身拒绝：“王总，我不会喝酒。”“不懂事，好意带你出来见世面，竟不愿学习。”王乙拉宋沉烟到孟棠身边，酒杯塞到她手中，“你是盛京项目执行人，不表衷心就是不给孟总面子，项目不能续约就全是你的责任，你想做浑思传媒的罪人？”“我真不会。”“你们这些新人真是一辈不如一辈，我力排众议给你提前转正，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孟棠温和浅笑，淡淡看了眼她，既不附和也不阻止。事到临头难以推脱，宋沉烟不喜欢与人争论，也懒得废话。一口白酒咽下嗓子似火烧，顷刻间浑身肌肤泛红，她从没沾过白酒，以为和红酒差不多，少喝点总不碍事，却不想酒劲这么烈。后悔已晚，宋沉烟头晕得站不稳，全身潮热难受，米白真丝衬衣在灯光下泛着华丽光泽，衬得小脸更加嫣红，呼吸不畅间，她抬手解开最上方两粒纽扣，红宝石滑入指间隐隐发烫。如果哥哥在就好了，上次答谢会应酬是他替她喝的酒。宋沉烟自嘲笑了笑，这时候想起他，竟是希望有人替她挡酒，自私的人啊。她就近扶着椅子坐下，胃里翻江倒海，没忍住吐了出来。王乙拉扯间躲闪不及，出包间找服务员清理衣服，门外遇见江孝娴。二人同在虞春，多年前有过合作。江孝娴往包间内看了眼，见着熟悉面孔，不动声色收回目光：“王总这是？”“妈的，遇到个不懂事的。”“噢。”江孝娴了然，“既然不懂事，王总多教教也就懂了，若是工作遇见难处，发火也无用。”她对宋沉烟的工作知道个大概，眼下王乙显然还不清楚宋沉烟的来历，江孝娴计从心起，附到王乙耳边说：“你有这么好的资源要学会利用啊，一本万利的事，听说孟总就喜欢肤白貌美这一款。你要是能和孟氏搭上线，未来五年业绩都不用愁。”王乙昏黄眼珠子轱辘一转，联想起宋沉烟在办公室那些传闻，上下班不同豪车接送，穿戴也不像那点工资买得起的，想必也不是什么正经人，装得再像，给点钱也能上，茅塞顿开道：“多谢江总提点，事成请你吃饭。”“不必。”江孝娴款款离开。宋沉烟扶着墙去洗手台洗脸，将刚喝下去的酒吐了个干净。“还好？”孟棠跟过来递上一卷热毛巾，目光落在她雪颈间红宝石项链上。她接过热毛巾捂脸，深呼吸后抬起头，双臂撑住台面轻声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