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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ldo;早知道当初趁乱偷换一个女婴抱回家就好了喔。&rdo;大西开玩笑地说，没想到伯母却一脸认真地回答：&ldo;就是说呀!&rdo;大西不禁语塞。

两人步出仙台车站，不知不觉间来到了拱顶商店街。今村母亲说她半年没来仙台市了，一边东张西望看着四周景物，不禁感慨：&ldo;才一阵子没来，变了这么多啊!&rdo;只见她看着擦身而过的往来行人，难掩心烦的神色。

&ldo;您和他常见面吗?&rdo;

右手边是一栋一个月前刚落成的新大楼，一楼进驻了某国外品牌的服饰店，不愧是继东京本店后开张的二号店，刚开幕时，人多到挤不进去，现在热潮总算退了。这间店才用巨大的落地玻璃装潢，店内清一色是白色调，服饰价位也相当高贵，大西虽然有兴趣，却不曾走进店里。

&ldo;你说我和忠司吗?没有耶，完全没碰面。那孩子高中毕业后进了专门学校，中辍之后就几乎没回家了。之前有段时间我和他爸两人四处去旅行，当时由他看家，吃住都在老家那边，但我们回来之后，他又离家了，不过最近他倒是偶尔会打电话回来啦。&rdo;

今村母亲开心地发着牢骚，接着也没和大西说一声，便大刺刺地走进那间有着落地窗的纯白服饰店，店员郑重其事地上前拉开沉重的店门迎接，于是大西也跟了进去。

&ldo;你们母子感情不好吗?&rdo;大西望着橱窗模特儿问道。店内没什么客人，里面有一位打扮时髦的顾客正与店员聊着。

&ldo;我觉得还不错呀。&rdo;今村母亲一径望着挂了成排白衬衫的展示柜，&ldo;那孩子呀，没办法一次考虑太多事情，他应该是想先打点好自己的生活，也没多余的心力顾到其他了吧。所以我们感情并不差哟，嗯。&rdo;

&ldo;我不晓得他会打电话问候您。&rdo;大西没听今村提起他与母亲一直保持着联络，有些讶异。

&ldo;那也是最近这半年的事吧，他说他去做了健康检查，要我也去检查一下，不知为何突然关心起妈妈的身体，大概两个月前还特地请健康检查的人员上门来呢，真是个想到什么做什么的孩子。&rdo;

&ldo;嗯，感觉得出来。&rdo;大西走近今村母亲身旁的展示柜，拿起最上层的蓝衬衫摊开来看。&ldo;嗯，不错嘛。&rdo;伯母说：&ldo;你穿应该很好看。&rdo;

大西拉出系在领口的价格牌，摊平扭曲的牌子一看，上头印着比预期的昂贵价格还要多上五倍的数字，大西不禁&ldo;呿&rdo;了一声。

&ldo;在做什么呀?&rdo;

&ldo;没什么。看了一下价格，觉得很感慨。&rdo;

&ldo;不是啦。&rdo;今村母亲露出微笑，眼角挤出许多皱纹，和今村的笑容很像，&ldo;我是问你我那个傻儿子，现在在做什么工作。&rdo;

&ldo;喔喔，那个傻儿子啊。&rdo;大西很犹豫该不该告诉她今村是专职的闯空门。虽然今村与中村并没有以暴力胁迫别人，也不会袭击独居弱女子，其实可归为有良心的闯空门，但夺人财产却是不争的事实。&ldo;他很认真地在工作哟……&rdo;

&ldo;什么工作?&rdo;今村的母亲一边问一边抢走大西手中的蓝衬衫，拎起衣服肩膀部分贴近大西的身前比量着。

&ldo;什么工作啊……，嗯，就是一般的上班族。&rdo;衬衫还晾在身前，大西站着一动也不动。

&ldo;那孩子在公司里不可能待得住的啦。&rdo;今村母亲依序打量着衬衫、大西的脸、到大西的脚边。

&ldo;您相当了解他嘛，伯母。&rdo;

&ldo;是呀。只不过呢，那孩子虽然个性散漫脑袋又笨，只要清楚地把工作交代给他，他会做得很好的。&rdo;今村的母亲边说边收拾衬衫，看她折衣服的动作粗枝大叶，却叠得非常漂亮。大西心想，这位老妈终于开始讲自己儿子的优缺点了，一边说：&ldo;其实，他很聪明哦。&rdo;

&ldo;你不用帮他讲好话啦。&rdo;今村的母亲拿起旁边另一色的同款衬衫。

&ldo;没人教他，他就发现万有引力了。&rdo;

&ldo;引力什么的，就算没发现，本来就存在呀。&rdo;

&ldo;这么说也是。&rdo;大西一点头，今村的母亲便说：&ldo;嗯，就这个好吗?&rdo;

&ldo;什么好不好?&rdo;

&ldo;这件衬衫。&rdo;

&ldo;咦?&rdo;

&ldo;买给你的衣服呀，就这件好吧?跟你很搭呢。&rdo;她拍了拍刚叠好的衬衫，&ldo;不过还是蓝色的好喔。&rdo;

&ldo;不不!&rdo;大西难得激动了起来，&ldo;那太贵了!&rdo;

&ldo;就说没关系嘛‐‐&rdo;今村母亲的嘴张得大大的，&ldo;我老伴脑溢血死掉的保险金还有剩啦，这就叫什么来着?保险金暴发户?保险金诈欺?&rdo;

&ldo;如果是诈欺来的黑钱，还是不要挂在嘴上比较好。&rdo;

&ldo;我只是很想买衣服给你，又不会因为我买了就要你嫁给忠司。&rdo;

大西在餐厅让男方付钱的时候从来不会于心不安，但现在望着在收银台前结账的今村母亲的背影，她只觉得歉疚。

出了店门，今村母亲将手中的纸袋交给大西，素面的纯白纸袋上只印了店名。&ldo;非常谢谢您。&rdo;大西深深地一鞠躬。

&ldo;这点小意思，你倒是不用放心上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