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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不想也知道是谁。敲门声儿里都有股装模作样的劲儿，特规律克制。认识的人里头除了孟寰，没有第二个。

“怎么不请我进去？”孟寰抻着脖子在那站着，气质格格不入。

谁求他来似的，梁岳想。但他没这么说，语气里带着很浅，又很没法子的无奈讲：“您请。”

孟寰走进来了，只坐那张沙发的一个小边，打量一圈说：“怎么这么乱呀？”

这还用问吗？梁岳接他不算好的话茬，道：“你说呢。”

“哦，哦。”

孟寰骨碌碌地转眼珠子，梁岳用那个打石膏的脚想都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无非是做爱。纡尊降贵到自己这一亩三分地来，也不会是为了别档子事。

“一会儿吧？我还没吃饭。”梁岳心里清楚，但马儿还是得吃点草才能跑。孟寰好面子得要死，总是不能让他开口说要。

“什么、就一会儿呀？我是，就路过，上来看看你的！”被拆穿的小脸儿憋通红，“你现在怎么样了？”

“就那样。”

孟寰也不是真的在关心他，他心里都清楚。只是他自己不免要联想到医生说的话，反反复复的，在梦里也听着：完全康复的希望不大。

来不及叫外卖了。梁岳看着孟寰根本不会藏心事的脸蛋，想，吃个泡面算了。他打了个鸡蛋进碗，用开水冲开，合上盖。孟寰偏好像特好奇地跟在他后头，什么都要看。

“泡面也看，”梁岳被看得有点烦，“没见过我们平民食物？”

孟寰抓了两把头发，好像在怪他不够贴心：“我也没吃饭呀。”

梁岳就给他也泡一碗，多打一颗蛋，多放几根烫过的青菜。但在把碗推过去的时候，还是疑心他吃了会生病：那娇贵的肠胃，真能受得了吗？

“呸，这什么味儿？”不出所料的，孟寰呸了好几口，漱完口还没埋怨够，“你就吃这东西吗？一会儿不刷牙，可不准亲我！”

“谁说要亲你了？”梁岳呼噜噜地吃，因为孟寰莫名其妙的坦诚，心情有了一点好转的势头。

“……你！”

这个人怎么这样，老抓着话里的小辫子欺负人呐！

孟寰才不承认，赶紧转移话题，扒拉他手里的泡面碗：“你也不准吃了，我请你吃贵的，好的！”

“不用，我吃完了。你要吃什么点你自己的吧。”梁岳用手背抹了把嘴，道：“多久能到？时间够的话先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