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慈行找完了一个车厢,这个车厢主要是坐席,没见着艾登也不奇怪。她继续往前走,前面好像是卧铺车厢。这时她后面突然传来人声。
“小姐,那位穿灰色大衣的小姐,请你等一等……”
赵慈行越发加快了脚步。前后车厢里不少人都看向她。她不能跑,不体面是小,被怀疑逃票扔下火车是大。后面的人还是追上来了,她无奈转身,不抱什么希望地解释道:“我只是在找我的朋友,他在一等车厢,我在二等车厢,这是我的票……”
“抱歉,小姐,您没有一等车厢的票是不可以进一等车厢的,这是规定。如果您有什么特别紧要的事需要找您的朋友,您可以告诉我他的名字,我帮您看看有没有这个人。但必须得是紧要的事。想必您上车时也看到了,这列火车上的乘客非常多,我们工作非常繁忙,还请您见谅。”
赵慈行被这么说了一通,差不多快打消念头了。她有气无力地说:“他的名字叫艾……”她看到面前列车员的目光飘向了她身后,她于是也扭过了头。
是艾登。他正从他的包厢出来。他没看到她。
“艾登。”赵慈行喊道。又跟面前的列车员说:“那就是我的朋友,我可以过去了吗?”
艾登脸上的惊讶转瞬即逝,漆黑的眸子闪了闪。他没说话,像是不认识赵慈行一样,准备走回他的包厢。
列车员便有些得意洋洋道:“小姐,您可能是认错人了,那位先生看上去……”
赵慈行没管列车员,冲到了艾登身边。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盯着他的脸,轻声问他:“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艾登侧身一顿,低着头,没看她。两人只隔着一个人身的距离。
“如果是,你看着我的眼睛跟我说。我下一站就下车。”赵慈行说完了,列车员也过来拽她了。
艾登闭了闭眼。
他第一回在教堂见到她时,她在人们吟唱圣歌时像个顽童一样四处看。
她身姿那么妖娆。
她是九江的孤女,九江离哈尔滨那么远。
他第一回吻她是在托马斯酒吧门口。
那天下着雪,那是她的初吻。
也是他的。
她画画很好看。
她画了他。
她还画她自己。
他还没看过她画的她自己。
她的手拂过他背上的疤。
她只要躺在他身边,他总睡不好。
昨晚也是。
她说“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