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琼尘叹了口气,举手投降道:“好侄女,我这就回去。”
她和两只小雄虫依依惜别。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那两只雄虫是兄弟。
令如律一时无语,姨母果然会玩。
她押着一身香粉味的令琼尘回到了王宫——真正的日月花王宫虽然被她开走了,但原地还有个一模一样的复制宫殿。
“刚刚的两位是选《破茧》没选得上的小演员,求门路求到了我这里。”
令琼尘靠在茶厅的窗台边,懒洋洋地点了根烟,“胆子倒是大。我也不想插手这种事情,但给他们牵线些其它想要的资源还是可以的,所以就留在身边玩玩喽。”
薄荷烟的气味在空气中燃烧,似乎经过星际的改良,并没有难闻呛人的味道。
她们第一次在茶厅谈话时,令琼尘好一个端方如玉、以身作则,身上穿着白底金纹的祭祀长袍,气质沉稳又优雅,还给她似有若无地施了压;而此刻的令琼尘简直判若两虫,抽烟的动作娴熟得不知道做过了几万次,咸鱼又摆烂。
令如律点头:“是是是,退休了就是有底气。”
她看着姨母被烟雾遮蔽的茶金眼眸,觉得她见到的“两个”姨母都不算真正的“令琼尘”,真正的令琼尘或许只有先王令璟光才知道是什么样子了。
令琼尘瞥了眼她放在门外的林星,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也和我半斤八两嘛——好了,不提这些了,我们来谈正事吧。你要问当年双生茧的事,对不对?用精神屏障挡一下吧。”
其实令如律有点怀疑当面说的必要性,直接在虫网里说不行吗?
然而当她撑起精神力屏障时,猛然间确实感受到了一股似有若无视线的注视。
不是在看着她一只虫,而是在观察着整张虫网。她的精神力屏障则顺利躲过了视线的落点,把自己和令琼尘
一起隐没了起来。
令琼尘的姿态更放松了,面对面坐到了令如律对面,把玩着茶盏。
令如律先说了自己的猜测:“当年的两枚王茧其实都生下来了,对吗?之所以现在看不到我的那位姐妹,是因为多年前那场外族刺杀里,她被劫走了。”
“没错。”令琼尘笑了一下,感慨,“你这不是都猜到了吗。”
她缓缓吐了口烟,神色追忆而飘渺,
“……这件事现在知道的虫族已经不多了,我来全部都讲给你听吧。”
故事的起因其实非常好猜和烂俗,先王令璟光在生产之前起了很不妙的直觉,总是感到有若有若无的、属于芬格斯的视线在注视着她。
每一个雌虫都不会忽略第六感。令璟光不知道危险来源于何方,只能自己尽可能想办法预防。
她因为受惊悸而早产,挥退了所有的医师,只把自己的姐姐喊到了寝殿里。
那垂死之前的密谈,姐妹商讨了很多未来。她们最终决定,只把出生的茧记作一个,两茧一明一暗,为真正的王茧做一重保险。
当年令琼尘从寝殿里面抱出来的襁褓里,装着的其实不是王茧,而是令如律的姐妹。
之前出于谨慎的原因,知道令璟光怀了两枚茧的只有两个虫族,令琼尘和一位医师。剩下的就只有各种检测机器里面的数据。
所以,伪造隐瞒并不困难。
之后令琼尘细心地做了收尾工作,还特意造出了“替姊妹接替重任”的佳话,就是为了引导外界的视线。
这其实是一个很残酷的决定,尤其是对于重视孩子的虫族来说。
她们相当于是决定要牺牲一个孩子的部分利益,去保全另一个孩子。
而“牺牲”也的确真实发生了。
那场刺杀行动里,刺客们瞄准想下手的对象是真正的王茧,但因为不知道这出内情,劫走的“王茧”是令如律的姐妹。
之后王宫这边防御力度再次加强,芬格斯那边一招不成也偃旗息鼓。
令如律听完整桩故事,不禁感慨真狗血,不愧是王室。
“以上事实,芬格斯也知道你早晚会知道的。”令琼尘说了句有点绕的话,“接下来我要说的,才是得瞒着它们的,也是我必须得当面告诉你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