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良久,再无下言。
温玺尘本已半跪而起,又慢慢落下双膝,低头不言。
本以为他爹要有长篇大论要讲,温玺尘正疑惑他爹怎么说着说着没话了,抬头见他爹目光凝在他身后。
一只黑色的大鸟从床帐后缓缓走出来,没出声。像是察觉了屋内的两人错乱的气息般,又退到床后。
当初把这鸟买回来,温玺尘忘记和他爹说一声了。
或说,根本没打算说。
“你,”温父叹了口气,绕倒书案前,走到温玺尘面前:“为了那个小丫头,跟爹扯谎?还差点误了人家陈家大小姐的清白?”
“荒唐不荒唐,玺尘,你荒唐不荒唐!”就差指着鼻子骂了。
“不荒唐。”
否定的话语张口就来。
“你!”温父抖着手指向温玺尘:“你再说一遍?”他以为那句“不荒唐”不过是温玺尘一时冲动的话语,再问一次想给他个台阶下,却不料又是一句——
“不荒唐。”
三个字,掷地有声。
“荒唐至极!”
温父盛怒,拂袖而去。
风把一边的打开的门重重地拍到门框上,像朝着温玺尘伸了一只手。
凉意袭来,温玺尘看了看站在门边跃跃欲试想要迈出门槛的大鸟。
荒唐?
说起荒唐,还有什么事比他重获新生更荒唐的事吗?
可当此事就如此真实地发生之时,除了不敢相信,他剩下的情绪莫过于喜悦与感激。
像是和温玺尘有感应一般,一人一鸟对视了。
“过来。”
地上肥胖的鸟并不听话,肥胖的身躯看着连飞都飞不起来,步子一步一步迈得憨态可掬,扑扑翅膀,啄啄羽毛。
温父急冲冲走了几步,又觉着自己语气太急了,也不知道这小子会不会伤了心,转身过去走到门边,悄悄用门掩着面,看见温玺尘起身了,温父向后闪了闪。
看着这个他刚才还惦记着会不会没他的准许就一直长跪不起的小儿子,见他出了门,就马上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衣服,直直地走到门边,把两扇门合好了。
。。。。。。
还真不把他这个当爹的话当回事儿啊。
不过方才那也是气话,罢了罢了。
温父把自己安慰好了,走了。
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