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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淮春 Chapter 22（第2页）

程淮以为她要说什么：行。语毕覆住她的双唇，好一阵纠缠过后才放开她。

林绪春订好了动车票，买了一些当地特产，不知道姥姥喜不喜欢吃。

回家的路有些漫长，她得先坐10个小时的动车到老家的动车站，从动车站坐到公交总站，再从公交总站乘坐私人大巴，开两个小时才到村口。

她一路颠簸，坐得屁股都僵硬了，跳下私人大巴的时候，风吹起一阵尘土扫在脸上，吃了一嘴灰。

等她拉着行李箱，大包小包回到自家门口的时候，她的母亲，陈凤琳女士，一下子就从门墩上跳了起来：你怎么回来了？回来干嘛？上班上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回来了？

林绪春没见她这么热情过，也不想看见她。

她进了自家破旧的自建房，放下手中的物品，径直往姥姥的房间里走。

陈凤琳从后头紧紧拽着她的手：姥姥她正在睡觉，你别过去打扰老人家。

林绪春怎么都挣不开，她的手腕被拽地青紫，她忍着脾气沉声说到：放开我。

陈凤琳被她凶狠的语气吓住了，算了算了，她早晚都得知道，再不松开她怕得动手打人了。

林绪春轻手轻脚地打开姥姥的房门，原本以为会看到那张她日思夜想的脸，没想到里面竟然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连一张椅子都没有。

她冲出姥姥的房间，看到陈凤林正坐在小矮椅上嗑瓜子。

姥姥呢？

陈凤琳：死了。

林绪春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感觉脑袋像被大石头砸了一下一片空白：你说什么？

陈凤琳声音也拉高了：死了，你听不懂人话啊？

林绪春大喊：怎么会死，你不是一直跟我说在医院里面治疗，刚出来吗？

陈凤琳：那老人家什么时候死哪里能搞得清楚，黑白无常来了，就带走了呗。

她克制不住情绪，一把抓起陈凤琳的胳膊，将人拽了起来：好，死了，死了，什么时候？为什么不跟我说？

陈凤琳用力把林绪春推开：你这是跟妈妈说话的语气吗？

她的后背砸在墙面的镜子上，镜子摇晃了几下摔在地上，碎成一片。

世界像是突然颠倒了过来，她扶着墙，像被抽走了灵魂，脑袋里只有一个声音在不断重复：姥姥不在了。

她所有努力下去的动力，都是因为姥姥。

绝望崩溃的时刻，她想放弃的时候，只要想到还有姥姥，她就可以撑下去。

突然之间，所有信念的支撑都没有了。

甚至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