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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第2页）

直至最后一日，她才告诉姐姐：&ldo;于我而言什么才算美满人生，不是姐姐说了算的。&rdo;

然后她问她：&ldo;姐姐，你恨吗？&rdo;

&ldo;告诉我，你恨吗？恨不恨贵妃、恨不恨后宫，恨不恨……恨不恨他？&rdo;

姐姐怔然良久，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再让姐姐费神了，可又必要得到这个答案，便继续旁敲侧击：&ldo;这个疑问我在心底埋藏已久，若你不坦白告诉我，我怕是后半辈子都要执念于此，无法平静过活，唯有遁入空门解此执念了。&rdo;

终于，姐姐大哭了出来。

她说：&ldo;我恨。阿姒，我恨……&rdo;

&ldo;我恨贵妃、恨昭妃……恨这后宫，也恨他。&rdo;

她哭得愈发凶狠：&ldo;我日复一日都在想这些事情！我多怕死后与他合葬帝陵，来世便还要与他做夫妻！可我又怕葬入妃陵便要再见贵妃与昭妃，永不得安息！&rdo;

夏云妁哭得泣不成声，夏云姒从未见过她这样。

在她的印象里，姐姐素来温婉，却并不怯懦。可这一刻，她却完全被怯懦占据了，崩溃却又无力应付。

她便抓住了姐姐的手：&ldo;姐姐，不会的。&rdo;

&ldo;你怕贵妃昭妃去妃陵搅扰你，我就让她们都滚出去。&rdo;

&ldo;你怕与他合葬帝陵来世便还要做夫妻，我……&rdo;她哑了哑，&ldo;我还太小了，姐姐先委屈几年，日后我让姐姐迁出来。&rdo;

&ldo;不，阿姒……&rdo;夏云妁满目惶恐，枯瘦的手紧紧将她反握住，&ldo;你在想什么？你如何把我迁出去？你别想胡想那些，别把自己搭进来。为了他不值得！&rdo;

夏云姒没再说话。

是，为了他不值得。

但为了你，值得。

所以在佳惠皇后离世后的几年，她日日都在练字。念着姐姐，一笔一划，终于将字写成了与姐姐如出一辙的样子。

所以她最终写就了那封命她入宫的遗书，寻来古董摊贩做了个旧，骗过了家里，也骗过了她的好姐夫。

如今总算是一切都如她所愿。宁沅长大成人，贵妃昭妃皆未能入葬妃陵，那也是时候重新给姐姐寻块好地方了。

&ldo;姐夫其实从来都不配有人相伴。&rdo;她轻轻嗤声，&ldo;我一早就知道，谁若把真心给了姐夫，那真心必会被踩做一滩烂泥，姐夫真正在意的，素来都只有自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