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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走进内殿的殿门，四周围瞬间凉快下来，也更安静了不少。

夏云姒微微抬眸，便看到皇帝正端坐御案前，聚精会神地读着奏章。

他与故去的佳惠皇后夏云妁同龄，恰比夏云姒年长十岁，生得英俊潇洒。玉冠束发，一袭玄色直裾衬出威严来。这般阅读奏章的样子，遥遥一瞧便是年轻有为的盛世君王。

夏云姒恍惚间想起了姐姐很久之前说的话。

那时她才几岁，只是夏府里没了生母无依无靠的庶女，全靠这位嫡长姐护着。

姐姐当时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与还是郡王的贺玄时初时，她就发现姐姐总是自顾自地偷笑。

她对男女之事懵懵懂懂，又很好奇，就追着姐姐一叠声地问：&ldo;他长什么样子？人很好吗？比大哥哥好吗？姐姐这么喜欢？&rdo;

夏云妁被她问得不好意思，把她抱到身边坐，思量再三，告诉她说：&ldo;他认真读书的样子，十分好看。&rdo;

后来她虽与宫中走动不少，却也没见过他读书的样子。如今一见，才知姐姐当年所言不假。

没有作声，也没有见礼。夏云姒安安静静地端着那盏绿豆汤，径直行到皇帝身侧，将绿豆汤放在他手边。

汤碗落到桌子上不免轻轻一响，他余光也睃见，转而蹙眉：&ldo;刚用过早膳，怎么这时候……&rdo;

边说边抬头，声音顿时卡住。

夏云姒与他四目相对，眼看着他眼底一分分绽出意外。

&ldo;四妹妹？&rdo;他的声音十分疑惑，&ldo;怎的这时候进宫来了？&rdo;

自佳惠皇后离世后，他对夏家不错，尤其对她这与佳惠皇后最为亲近的庶妹，总是关照有加。

但这关照也是有章可循的。譬如逢年过节时，旁的官家小姐都是在外磕个头便走，他会传她进殿，留她喝一盏茶。又或碰上生辰，旁人能得天子一句贺生祝福便是荣幸，但她每年生辰时总有紫宸殿的宫人亲自去送贺礼。

如此这般，非年非节时，她也是鲜少进宫的，他显是不解她为何会此时觐见。

夏云姒含笑不言，目光有意无意地往樊应德面上划了一瞬，樊应德便会意地替她开了口：&ldo;皇上，四小姐如今是宫中的夏才人了。&rdo;

&ldo;夏才人？&rdo;皇帝大感意外。

夏云姒恰到好处地也显出好奇：&ldo;皇上还不知道？&rdo;

声音落处，他眉心微不可寻地轻跳，转瞬又恢复如常。

无声轻喟，贺玄时道：&ldo;近来政务繁忙，朕全然未对大选之事上心，倒朕不知你会来。&rdo;说着便问樊应德，&ldo;母后与昭妃怎的也没同朕提及？&rdo;

&ldo;皇上。&rdo;夏云姒及时唤了声，并未急于改口以&ldo;臣妾&rdo;自称，口中仍是旧日称呼，&ldo;是臣女同太后说，既然皇上将大选之事交于昭妃娘娘，臣女便遵从昭妃娘娘旨意。自姐姐与皇上成婚以来，夏家久沐皇恩，实在不敢再让多为臣女费心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