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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ldo;我说悦眉丫头呀，？捉摸这块布，这是专做冬衣的厚棉布，？又是新调的颜色，莫不是？下的明矾不足，不易上色……&rdo;他瞧见小姑娘眼里闪出的薄怒，又看见随后走来的大少爷，赶忙堆起笑容道：&ldo;哎哟！一定是新来的阿聪小子不用心，我再教训他一顿。&rdo;

&ldo;古大叔，你怎能质疑我的技术？！&rdo;悦眉最气别人怀疑她的能力，即使古大叔见风转舵，她还是要求他说个明白，&ldo;你以为我只是调调颜色而已吗？为了这款江南新绿，我反覆试验，每种布料都拿来试染──&rdo;

&ldo;悦眉，别为这点小事烦心。&rdo;云世斌打断她的话，仍是带着温煦的微笑，吩咐道：&ldo;古大叔，请你再去检视其它布匹，如果是阿聪的问题，请你一定要教会他。&rdo;

&ldo;好的，大少爷。&rdo;古大叔转身就走，他才懒得跟小母老虎计较，反正她那臭脾气云家染坊里众人皆知，还不知道谁能治得了她呢。但他仍不免嘀咕道：&ldo;染坊一天染出几百丈的布，要能全部完美无瑕，我老人家的头砍下来给丫头当球踢。&rdo;

悦眉才不管古大叔的抱怨，转头又急道：&ldo;大少爷，你要古大叔查看，难道你也认为我的染料有问题？&rdo;

&ldo;不是的。出货前本该检查成品，？多心了。&rdo;云世斌又为她拢了拢额前的乱发。&ldo;还有，老师傅们年纪大，不免有自己的脾性，？初掌染坊，年纪又轻，他们难免不服气，？还得想法子收服他们的心。&rdo;

&ldo;是。&rdo;悦眉低下了头。

唉，她就是学不来大少爷温文尔雅的风度，明知自己受重用，应该好好带领染坊众人，但她就是性子急，老是忘了礼数、忘了敬老尊贤──可明明自己的手艺比那些老师傅好呀。

&ldo;我以为……嗯，只要靠我的技巧，他们就会服气……&rdo;

&ldo;像古大叔他们这辈的师傅，仗着经验和年纪，难免倚老卖老。&rdo;云世斌双手轻轻按上她的肩头，柔声道：&ldo;没关系，？别太在意，我会在旁边帮着？，毕竟这是我们云家的事业，悦眉，我希望？能帮我。&rdo;

&ldo;啊！&rdo;悦眉微张小嘴，想要爽快应允他的要求，却让那在她肩头揉抚的手掌热度给烫得浑身无力了。

&ldo;？有这么好的功夫，可是……&rdo;云世斌轻拢眉头，俊雅的容貌笼上忧愁，&ldo;我们的布匹来源不够充足，质料也不尽精细，这都白白？蹋了？的好染艺。现在是时候了，云家的事业必须扩大，不能永远埋没在绛州这个小地方。&rdo;

&ldo;大少爷？&rdo;她不解地望向他转为着急的神情。

&ldo;悦眉，？了解我的意思吗？&rdo;云世斌的语气更急切了，&ldo;虽然现在布庄的生意有了起色，可我们不能满足于现况，我们必须走出去。&rdo;

&ldo;那……那我该怎么做？&rdo;悦眉好想尽自己的一分心力。

&ldo;？只需待在染坊，为我染布。&rdo;云世斌双手顺着她的臂膀滑下，紧紧握住她的手掌，语气变得更为热烈，&ldo;这只是一个开头。将来我们在江南还要有自己的桑田、蚕房，北方也有棉田和织机房，不管是生丝还是成布，全部让？来染色，然后我来卖。我在外头忙，？在屋里忙，我们夫妻同心，一定可以将云家布庄的名号打响全天下。&rdo;

夫妻？！悦眉呆了，包覆她双掌的大手刹那间变成火苗，轰地引燃，让她全身着了火，猛烈而炙热地熊熊燃烧着。

她无法言语，只能痴痴地望定那张俊颜，眼底缓缓浮起一层水雾。

&ldo;悦眉，我很喜欢？，？该明白的。&rdo;他亦专注看她。

她是明白呀，他一直是她心所仰慕暗恋的少爷，她期待着两人开花结果的那一天，只是他还在谈论他的豪情壮志，就这么突然冒出夫妻两字，令她一时难以消受。

&ldo;我……我脾气坏，急性子，爱嚷嚷，常常浑身脏兮兮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