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形珠在身,至少可以躲避不少的妖兽了。
而后谢不尘站起身,随便选了一个方向,转身就走。不知走了多久,他下意识回转过头,鹤予怀的身影只剩下一个小小的白点。
谢不尘安静地看了一眼,然后回转过头,朝远方走去。
在他消失在密林之中时,鹤予怀睁开了眼睛。
彼时一只狼妖正张开血盆大口,准备一饱口福,鹤予怀一巴掌将这狼妖扇了个趔趄,而后长剑出鞘,直接将这妖捅了个对穿!
狼妖呜呜的叫声由大转小,最后消散在风声中。
鹤予怀站起身,拔出自己的佩剑,看向谢不尘离开的方向。
谢不尘那一下其实没有把他震晕,鹤予怀从谢不尘出手的那一瞬间就隐约猜到他想要做什么,但他本能地没有躲开——尽管他完全可以躲开。
命门处有法器相护,他眼前至多黑了一瞬,随即整个人就恢复了清明,若是没有,恐怕就要昏上一刻钟。
23、恩断义绝()
但鹤予怀还是顺势闭上眼睛,倒在了地上。
他想起很久以前,他教刚进宗门的谢不尘练剑,那时谢不尘太小,又是刚学,尽管练得认真,还是不及宗门其他人,每每对打都输得一塌糊涂。
那时谢不尘虽然个子小小,好胜心却还是有的,身上有股不甘人后的劲,一连输了好几场,自然会难过,觉得自己怎么学也学不好。
那时鹤予怀为了哄闷闷不乐的徒弟高兴,压着修为和谢不尘练剑时,就会故意输给他。
一开始谢不尘没发现,到后来就察觉了不对劲,拉着鹤予怀的衣角气鼓鼓的说:“师父,你不要哄我啦!”
闭着眼睛,他能听见谢不尘哽咽的声音。
说不清楚那一刻是什么样的感受,鹤予怀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谢不尘很难过。
于是,鹤予怀将本想抬起的手压下,任由谢不尘翻找了一番,拿走想要的东西。
谢不尘离开的脚步很快,很急。
鹤予怀漂浮的神识看着他一步一个脚印往远处走去。
走到密林前,他忽然回过了头。
鹤予怀心神一动。
但谢不尘也仅仅回了个头,落下一个眼神,就转身离开。
鹤予怀握紧的手指节发白,青筋凸起。
在这一刻,鹤予怀终于意识到,不论如何,谢不尘都不会和自己走了。
他看自己不是在看师父、故人,而是看洪水猛兽,看生死劫难,他的目光是痛的,脚步是急的,反抗是剧烈的。
他宁愿以命相搏,也要离开自己。
可是,现如今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对?鹤予怀神色冰冷,看着谢不尘离开的方向。
自己难道还不够退让吗?还是操之过急了?
鹤予怀想不明白,只能捏紧手中的剑。
无妨,自己多的是办法,有的是手段,总有一天能把人带回去。
不用着急,鹤予怀想,既然他现在不想和自己待在一起,那就先不待在一起。
彼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四周风声阵阵,夜行的妖兽即将鱼贯而出。
鹤予怀皱起眉,他缓缓走了几步,随即化作一道流光,闪进密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