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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南宫寻一时被不凡女子别样的装束吸引，待两人款步至内堂门前，总算看清了她们的容貌：那素衣女子沉稳中矩，身体颀长，两腮如增新荔，两眼暗含秋水；那红衣女子体态娇小，两道细细长长柳叶眉，鼻凝琼脂，目光清澈，情意绵绵。

他的心思顿时被女子天仙般的美貌折服，暗暗艳叹：&ldo;神仙姐姐下凡亦不过如此！&rdo;

岂料到这小声的呢喃却被两位女子听到。红衣女子当即提袖掩面，生出银铃般的娇笑；素衣女子也被这呢喃逗羞，拂袖急去，留下个风曳弱柳般的身影。

一旁的妈妈见不得南宫寻多留一刻，气冲冲地要赶他走。

这时，本进去内堂的两个女子又出来。红衣女子依旧娇羞地笑。素衣女子似乎在笑，又似乎有些愁态。她绯红的脸颊笼烟着羞怯，生生地道：&ldo;妈妈，让他进去坐罢。&rdo;话毕，便和红衣女子由内堂的侧门进去前台。

妈妈白瞪了一眼南宫寻，看不顺眼也没法子，只好作罢，由他进去了。

进了内堂，里面早已笑说满堂，南宫寻见没地方可坐，只得拣了个硬椅坐于一边。

前台的落地遮帘先被卷起，素衣女子抱着一把琵琶，红衣女子手拂古筝，屈身向众人见了礼，放下锦帘。落地后的遮帘虽有淡色，却也透明可见。南宫寻朝素衣女子偷觑了一眼，女子似乎察觉，嫣然地一笑，低头手拨琵琶，口中轻唱：

&ldo;谁作桓伊三弄，

惊破绿窗幽梦。

新月与愁烟，

满江天。

欲去又还不去，

明日落花飞絮。

飞絮送行舟，

水东流。&rdo;

素衣女子修长的玉指在弦间游动、轻跳，口中的&ldo;昭君怨&rdo;如碧湖秋月，随着红衣女子的古筝声，和幽幽的琵琶声荡漾开去。一曲唱罢，早已技惊四坐，听客们掌声不息，啧啧叫好。素衣女子轻抿红唇，恬淡一笑，用那雪做肌肤玉做骨的长指拈了根银弦轻拨，余音未尽，却将南宫寻身旁的一束梨花羞落。南宫寻将花拾起，见素衣女子正对自己含笑，心中涌上一股明媚与羞涩，忖道：&ldo;似乎与这女子有前世今生的尘缘。&rdo;

唱罢几曲，又弹了&ldo;春江花月夜&rdo;和&ldo;十面埋伏&rdo;，两女子方才欠身离去。

四下的公子们见美貌女子要走，顿时嗟呼唏嘘一片。门口的妈妈领进一帮姐姐跟各位公子赔礼，场面颇有些凌乱。

南宫寻将梨花收入袖中，应门出去。刚至厅前，背后幽幽飘来留人声：&ldo;公子可否先行留步？我有话要与公子说。&rdo;

南宫寻回头却不见人影，应道：&ldo;是素衣姑娘吗？&rdo;

那女声轻轻笑道：&ldo;是小女子与公子说话，公子若不介意，请进房里说话。&rdo;

南宫寻提袖揉了揉眼睛，只见素衣女子的闺房内确实有淡影对着自己。他拍了几下衣袖，踌躇不定。

素衣女子有些幽怨地道：&ldo;公子难道嫌弃小女子，怕跟小女子说话轻贱了你？&rdo;

南宫寻连忙矢口，道：&ldo;姑娘休要这样说，我只怕‐‐&rdo;

&ldo;‐‐只怕有所不便？&rdo;素衣女子问道。

南宫寻恭敬作楫道：&ldo;我本是一介门衰祚薄的书生，倒也不怕什么。只是姑娘是高贵之人，若惹上闲言碎语，辱没了名声，小生恐怕担待不起。&rdo;

素衣女子&ldo;嗤&rdo;的一笑：&ldo;本是风尘女子，怎么敢沾染上&lso;高贵&rso;二字，看来公子果真是怕跟小女子说话低了你的身份。&rdo;

南宫寻深楫道：&ldo;姑娘多心了！姑娘若真有要紧之事，小生可站于门外敬听便是。&rdo;

素衣女子又是一笑：&ldo;那还请公子快快上来，妈妈若知道了岂不麻烦。&rdo;

南宫寻整了整衣服和发髻，循着木梯上至素衣女子的闺房门前。

素衣女子的淡影就贴于门内。南宫寻似乎能听到她娇叹的声音。他有些不安地道：&ldo;还问姑娘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说与小生听？&rdo;

未听到回话声，却见素衣女子的房门打开，从里面伸出一只手。这只手与南宫寻先前见到的玉手颇有不同‐‐这是一只毫无血色苍老的手！

门&ldo;咯吱&rdo;一声打开，这只苍老的手一把把南宫寻拉进房里。南宫寻心头一阵惊恐，还未来得急想是怎么回事，已发现自己正与素衣女子四目相对。他连忙避开，退了几步，抱拳以礼道：&ldo;男女受授不清，还望姑娘容小生出去说话。&rdo;

南宫寻见素衣女子半晌不作答，抬起头怯怯望去，只见生得出水芙蓉一般的女子正在垂泪。他慌忙赔礼道：&ldo;姑娘，小生若说错了话，伤了姑娘的心，还望姑娘海涵，原谅小生这一回。&rdo;

素衣女子摇了摇头，哀怨道：&ldo;你既已把我忘了，又有什么可说的。公子还是请回罢。&rdo;

南宫寻不置可否地站在原地，待回过神来，施了礼要去时，素衣女子又叫道：&ldo;公子等等。&rdo;

她碎步至门前，将门关上。南宫寻正要问还有什么话要说，不料素衣女子已经在他身前宽衣，她穷去粉白的素衣，露出红艳的肚兜和美雪一般的肌肤。

南宫寻登时怔住了，迷迷糊糊地呆立着，看着眼前这个美好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