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无双微微一笑,随即将手中的毛笔放下,轻轻地吩咐:“走,二哥哥回府可是大事,做妹妹的怎么能不去迎接呢?”
宁无波此人,整个宁侯府唯一的子嗣,与宁无双是龙凤胎,也正是这龙凤胎奠定了张氏在府里的根基,哪怕到了今时今日,宁无波都是张氏和宁无云姐妹的靠山。
一年前,他带着真金白银外出游学,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说起这宁无波自小受张氏和宁无云的影响,从来都不喜欢宁无双,其时她虽是府中唯一的嫡女,但比起宁无波唯一子嗣的身份来,还是差上一筹的,宁无波小时候看见她,都是直接用鼻子看人,更别说她现在的身份了。
宁无双记得清楚,她和宁无波从小就没有什么交情,不过是熟悉的陌生人吧了,一年到头见不了几次面,可这次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一回府居然就跑到她的院子来了,还真让人有点受宠若惊呢,她又怎么不亲自去迎接迎接呢?
宁无双心里跟明镜似地,知道宁无波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一回府就跑到她这里耍泼,不用说也是为张氏和宁无云姐妹出气来了。
还真是孝子孝弟孝哥啊,今儿个刚回来,还没好好的休息一下,就迫不及待的为母亲和姐妹打抱不平来了。
只是可惜啊,他这事办的太急了,怎么着也该先见过祖母和父亲吧,就不知道他这么一副急吼吼要给母亲和姐妹出气的样子,落在宁老夫人和宁德海的眼中会是什么样子的?
说真话,宁无双很好奇,十分的好奇!还有百分的期待!
尤其是宁老夫人的反应,作为丧夫多年的老太太,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子孙的轻待,相信很快宁无波就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人还没到院门口,远远的就听到宁无波争执的声音:“放肆,你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卑贱的奴才,居然敢在本少爷的面前挡路,信不信爷一脚下去,就要你好看。”
宁无波恶狠狠的怒视着白嬷嬷,不知道一个管家婆子,居然敢在宁府——他的地盘上拦他的路,她是不是嫌弃日子过的太舒坦了?
若是换个婆子或许会顾忌宁无波是宁侯府唯一的子嗣,但白嬷嬷却是半点都不会顾忌。
宁侯府的唯一子嗣是个什么东西,真正要紧的是自家的王妃,若是吵到了王妃,那位远在千里的主儿都能给她一顿排头吃的。
白嬷嬷气定神闲,对比起宁无波的气急败坏,谁胜谁负一目了然,她昂首对这宁无波冷笑:“二公子慎言,奴婢虽然是个卑贱的奴才,但却不是宁侯府的奴才。奴婢虽然位卑,但却是伺候过太皇太后的二品司膳,二公子这话若是传扬出去,损及到太皇太后,到时候就不是一言两语能说清楚的。至于二公子一脚踹死奴婢的话,奴婢怎么会不信?奴婢信,信的不能再信,只是奴婢有些替二公子担心,怎么着奴婢这二品司膳也在内务府挂过名,上过牌子的,二公子要打要杀,那是不是该打一下内务府的招呼?”
白嬷嬷的声音柔和温软,但一字一句都如钩子一般钩着宁无波的心,他一时有些傻眼了,眼前这个看起来和善的婆子,居然不是个普通的奴才,而是伺候过太皇太后的二品司膳。
也不知道宁无双这个小贱人,怎么会有这么身份高贵的奴才伺候着?
白嬷嬷仿佛没有看到他的沉默,继续一字一句的说着:“二公子也是饱读诗书之人,礼教道德应该懂些吧,擅闯姐姐的院子,在姐姐的院子门前大喊大叫,这就是二公子游学一趟所学到的礼仪?若是这般,这学可游得真好,好到不能再好了!”
“哼,念你一把年纪,我就不对你动手了,来啊,给我将这老婆子绑到一边去。好狗不挡道,老婆子你既然伺候过太皇太后,就不该连这么点道理都不懂吧!”宁无波反唇相讥,半句不同,看来这游学一年,宁无波知识不变还不清楚,但牙齿却绝对磨尖了。
小厮们一拥而上,就想将白嬷嬷绑起来,白嬷嬷什么人物,正要出手。
“二哥哥,你要干什么?”
宁无双快步走进院子门前,看着眼前剑拨弩张的场景,目光落在小厮抓着的白嬷嬷的手中,冷漠道;“要是再不放手,你那手就莫要再要了!”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