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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第2页）

将刀刃捅进年轻道人胸口前，楚衍面色未变，还是轻声细语道：&ldo;第二世，你也死得不冤。你师兄以他人性命胁迫于你，等你臣服只后，他却没有遵守诺言。反而变本加厉，杀死道观内所有道人，就连不懂事的孩童也没放过。&rdo;

&ldo;最后他当着你的面，烧毁了这座道观。你后悔心痛也晚了，也颓然地不顾一切投身于火焰之中，尸骨无存。&rdo;

少年抽回刀刃，漠然震落了刀上血迹，&ldo;我想我还是挺心软，你被火活活烧死实在难过，我一刀痛快杀了你，可比你师兄厚道多了。&rdo;

楚衍走远几步一看，仍不满意，&ldo;人都死了，还留着道观干嘛？不是因为师父的嘱托，你也不至于这般迂腐，结果还是不得善终。&rdo;

细细火苗从少年纤白指尖绽放，楚衍吹出一口气，火焰离开了指尖，迅速蔓延烈烈可怖，凶兽般吞噬了整座道观。

木料燃烧的噼啪声响，砖石松动，屋瓦也跟着一并碎裂。熊熊烈火与黑烟一同蒸腾上升，搅得整片天空也跟着晦暗不已。

执念已断，也没什么好留恋的。这念头刚一升起，楚衍就发现烈烈大火骤然静止了。

恍如一副画卷被徐徐展开，用色奢靡华丽，无处不精细。红墙黄瓦，朱红柱子撑起整座宏伟大殿，屋顶还趴着骑凤的仙人。

月光疏离浅淡，落在黑色地面上仿佛碎裂的琉璃。少年皇帝斜靠在龙椅上，面前跪着一名高大伟岸的男子。

楚衍推门信步而入，似一缕游离在皇宫中的幽魂。他选了个合适位置，勉强委屈自己坐在龙椅扶手上，和少年一同目光冷淡地凝望着那名男子。

&ldo;臣无能，辜负了陛下的期望。&rdo;男子低着头，喉结颤抖声音哽咽。

少年皇帝没有回答，他目光平稳望向远处，似是穿过窗户城墙万水千山，看到了虚无缥缈的过去与未来。

得不到回答的男子，仍是跪在地面。即便他跪地以示谢罪与臣服，却仍有一种高傲不屈的气魄，似蛰伏于暗影中的猛兽，目光灼灼毫不放松。

等了许久后，少年皇帝才收回目光。

他厌倦地望了望自己的指尖，长睫一扬，说出的话都没有感情，&ldo;既是如此，那你就领罪吧！来人，将他拉下去，关入天牢明日处死！&rdo;

一声令下，却无人听令。

跪地的男子终于缓缓抬起头，他凝望少年皇帝的眼神中，满是勃勃野心，&ldo;陛下不用喊了，没人会来。&rdo;

&ldo;我知道你性情暴虐，入宫前早已有所准备。我原以为策反诸位大臣与禁军统领，是非常困难的事情。谁知一切顺利，都没用我费什么力气。&rdo;

男子缓步走到龙椅边，伸出手摩挲少年皇帝的面颊。少年厌恶地想要躲开，又被他牢牢捉住下巴不放。

距离挨得极近，近到呼吸可闻滋生暧昧。

男子笑了笑，字字说得轻慢，&ldo;陛下，你若是愚笨些，倒不是什么坏事。可你太聪明又太狠心，谁能容得下你？&rdo;

&ldo;若是再给你五年时间，没准你真成了整个天下的九五之尊。到了那时，我也奈何不了你……&rdo;

楚衍不想再听，他轻快地跳下扶手，不回头也不留恋。他心念所到之处，宛如纷扬而下的大雪覆住地面，空寂冷漠的一片，什么都没剩下。

不管是红墙黄瓦，亦或是幽寂月光，全都归为一片空白。

事情收尾倒也没什么意外，楚衍接连遭遇好几次背叛，心狠手辣做事果决。最后与野心勃勃的臣子同归于尽，双双死在了龙椅上。